裴书白这边彻底发了狂,如若说先前是有意为之,为的是迷惑息松道人和病公子,此一番打开六道之力,没有半点掺假。裴书白久攻息松道人不下,心中不免发狂,脑海中一遍遍闪过师父的模样,裴书白哪里还忍得了?彻底打碎了体内真气匣屏障,六道之力喷涌而出,瞬间在裴书白周身百骸充盈,裴书白只觉剧痛无比,好似身体要炸开一般,脑中炸响连连,裴书白知道自己说话间便要彻底失了理智,趁着还有一丝丝清楚,朝着钟山破身前地面击了一掌,那一掌掌风极大,直将钟山破身子掀飞了起来,钟山破大吃一惊,旋即明白过来,裴书白是在救自己,心中更是一阵酸楚。
待得钟山破的身子落在丁晓洋附近,裴书白这才回头瞥了一眼,钟山破瞧的分明,裴书白血红一片的眼眸中,最后那一丝丝不舍也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便是杀意腾腾。
裴书白扬天长啸,面目变得十分狰狞,张口喘息之声愈来愈重,口中垂涎流在前襟,一口白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出。
息松道人透过不动如山赤色屏障,瞧见裴书白模样变化,不自禁道:“饿鬼道,果然还是被六道之力反噬。”心念动处,息松道人心如明镜,知道自己的不动如山心法,根本抵挡不住六道之力下的裴书白,旋即也不迟疑,当即撤去不动如山心法,复又使出疾徐如风,便想着趁着裴书白尚未暴起发难之时,拉开距离以远攻交手。
被六道之力反噬的裴书白眼中哪分敌我,只息松道人离得最近,便盯住了这老道士,即便是息松道人应变奇快,那不动如山赤色屏障还是扯的慢了些,裴书白一爪挥下,只见白光一闪,那赤色屏障登时破了,息松道人双足点地,身子腾空而起,不料想裴书白速度更快,一爪抓落复起一爪,也叫息松道人提前做了预料,这一爪也只抓到息松道袍下摆。
饶是如此,还是让息松道人有些忌惮,此时裴书白攻的奇快,从不动如山转到疾徐如风已然不及,心念动处,息松道人道袍袍袖一甩,四只飞天木鸢便出现在息松道人身下,驮着息松道人急速飞去。
裴书白双眼彻底血红,见息松道人飞走,双足猛蹬地面,直将立足处震出一大片深坑,一道道地裂纹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直蔓延出数丈之外劲头兀自不消。
病公子和老头子面面相觑,先不说裴书白被六道之力反噬之后到底有多厉害,光是这踏地一击的威力就远远胜过当世任何一位高手,老头子额角渗出汗来,忍不住问道:“病公子,这小子当真用的是灭轮回的武功吗?”
病公子心下亦是骇然,好在脸色本就煞白,倒也瞧不出慌张,当即答道:“惊蝉珠本就是灭轮回用借寿还阳功时结出的混沌舍利,这小子吞了混沌舍利,自然是得了灭轮回的真传。”
老头子当即道:“你先前让我在忘川不要和他交手,以免他体内的混沌舍利和灭轮回的肉身起了反应,如今这小兔崽子这么乱来,灭轮回的肉身当真没事吗?”
病公子缓缓摇头,老头子见状,刚刚松一口气,却听病公子道:“我也不清楚了,我虽是用五鬼定身咒和搬山填海咒两种秘术,将灭轮回的肉身压在地底数十丈,但你瞧咱们身旁这些地裂纹。”
老头子顺势一看,自己这边距离裴书白和息松道人交手的地方少说十几丈,饶是如此,方才裴书白踏地一击造成的地裂已蔓延至四刹门阵中,即便是病公子和老头子谈话之际,身旁那地裂纹仍在朝前蔓延。
老头子心头一凛,当即道:“那你还在这!还不赶紧去瞧瞧灭轮回!他若是醒了,就真热闹了!”
病公子知道兹事体大,赶忙带了几个人朝着归尘楼的方向疾奔,一边狂奔疾行,一边瞧着身侧地裂,心下更是震惊不已,这地裂之势几乎蔓延到归尘楼前,病公子抬眼瞧向归尘楼,高处竟缓缓摇摆起来。
病公子身后一众四刹门弟子皆是一脸惊恐,瞧不出半点血色,有胆子小的忍不住震颤起来,病公子心道不妙,这归尘楼楼下便是自己用五鬼定身咒和搬山填海咒压制灭轮回的地方,再看地上那地裂之势到这里才算渐弱了一些,也不知这归尘楼摇摆究竟是地裂的缘故还是灭轮回肉身异动所致。
四刹门弟子见病公子立在归尘楼前出神,一个个小声嘀咕起来,纷纷起了逃走的心思。忽然也不知哪一名弟子用手一指,喊了句:“王擒虎!”众人循声望去,果然是一个手脚皆为虎爪的人,病公子收回心神,高声唤道:“到哪里去!”
王擒虎一听病公子唤他,登时三魂丢了七魄,双腿便如灌了铅一般竟是半步也迈不开。病公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王擒虎面前,一把揪住王擒虎的脖领子,一脸杀气道:“你倒是会装死!都以为乱战之中你死了,没想到你偷偷溜到这里来了!”
王擒虎腿一软想要跪下,却是被病公子揪住跪不下去,身子便软踏踏地被病公子提溜着,只听王擒虎哀声道:“病刹,你饶了小的吧,你们神仙斗法,我瞧得头皮发麻,可怜我那亡妻还没人收尸,我想着还有半条命,趁着还有口气把她入殓。”
病公子哪里管王擒虎说这些,当即道:“一个疯婆子竟能让你王擒虎如此动情,休要骗我!那疯婆子住在别处,你在归尘楼中出现,又作何解释!四刹门陷入混乱,你王擒虎功不可没,便是这一条,我生生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