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早是怎么会怀疑他的呢?”
“龙。”
“龙……你是说他的巨龙伙伴?德涅特怎么了?”
“有些……呆。”
即使面对位面无可争议的第一人,骆晴明的回答,仍旧是那么简短。
然后他感觉到了结界内渐渐升起的怒意,只好搜肠刮肚组织语言。
“其实,这是作为一名情报分析员的态度问题。作为一名情报分析员,每一个人我都不能轻易相信,每一个人我都不能过分怀疑。”
“在所有人都怀疑韦斯特的时候,我正在努力找证明他没有问题的证据,但还没来得及找到,韦斯特就死了。”
“同样,在韦斯特死后,他的挚友斯拉达尔出现,没有人怀疑斯拉达尔有问题的时候,我就要想,他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所以,我注意到了他的巨龙伙伴,神情并不那么自然。”
“于是我翻找了手头的资料,找到了佐证我观点的证据。一头正常的巨龙,他对所有宝石,比如当时飞艇上为了应急而备下的一小框元素钻石,都会表现出贪婪的情绪,这是他们的本能。”
“但巨龙毕竟是一种智慧生命,他们很注重自己的品德操守,所以他们会告诉自己,要自制,要克制自己的**,这样才能体现他们作为智慧生命的特征。”
“所以一头正常的巨龙眼睛里,时常流露出的,是一种在贪婪和克制之间,不断斗争的纠结。”
“哦,不要瞪我,这是当年柯尼卡将军的挚友,精灵驯兽大师奥拉泽尔·银月的札记里写到的。奥拉泽尔先生虽然不是一名龙骑士,但他代表着这个位面上驯兽师的最高水平,所以我认为他的描述应该是权威且可靠的。”
“但在巨龙与飞艇当时短暂的对峙过程中,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德涅特的眼神,是空洞而单调的。我不认为这是一头巨龙在表现自己的高傲和冷漠时应有的眼神,我的判断是,更像是被精神控制的表现。”
“罗松溪用心灵布偶实现了对保罗·爱德华的部分控制,感谢他将这一点如实告诉了我,我观察保罗在罗松溪对他发布命令时,也会露出这样片刻空洞而单调的眼神。”
“如果此判断为真,那么我的分析有二。”
“其一,龙骑士的身份代表着这个位面最诚实和高尚的存在。如果巨龙是被控制的,那么说明斯拉达尔要用龙骑士的身份为自己背书,那么就说明斯拉达尔可能是在说谎。”
“其二,在我们的位面上,不存在能对一头巨龙进行精神控制的法术,再强大的心灵魔法也不行。但我在罗松溪的那块黑石头,就是所谓深渊圣典中,找到了类似了的精神控制法术。”
“也就是说,在黑暗生物的世界里,存在类似的法术。”
“但这只是我的判断,或者说只是我的推测,我必须找到证据。”
骆晴明在讲完了可能是他有生以来在不被罗松溪所激的情况下,最长的一段话,赫尔普修斯终于露出了比较满意的情绪。
“那你找到的证据是什么?”
“叶子。”
“……好吧,我解释这下,这件事情比较复杂。”
“一个真话。”
“斯拉达尔说的话,就是没有龙骑士的身份为他背书,也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他告诉韦斯特关于黑暗秘谍的事情是真的,对朱莉·酒火和蜥蜴人王的怀疑都是真的,要找到赫尔普修斯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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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假的事情,用现在的结果倒推,就是他要找到赫尔普修斯的目的。”
“我记得我在联安委特训学校念书的时候,就被这样九真一假的谎言骗过,骗我的是罗松溪的前女友,林小曼。”
“哦,你也别瞪我。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怀疑过林小曼接近你别有目的,但是我拿不到证据。我甚至说动了索尔科夫斯基教官,帮我抓了一只林小曼放飞的黄鹂鸟,但最终一无所获。”
“但我不死心,后来单独找林小曼聊过一次天。那一次她跟我聊天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容,都轻易可被证明是真的,并且做到了完美的逻辑自洽,另外那百分之一的内容,是关于她接近你的目的,无法即时被证明或证伪,所以我相信了她接近你没有问题。”
“别急别急,我说林小曼,不是为了刺激你,而是那一次我跟她的聊天中,她讲到了一件事情。”
“那一次,我旁敲侧击地询问她,精灵有没有什么传递绝密信息的方法,我原本想问的是,那驯化黄鹂鸟的秘密。”
“但她告诉了我另一件事情。”
“她说,她的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很少很少,但有一件,是她父亲家族一道秘传的禁术——在碰到重大危机的关头,如何以自己的死为代价,做最后抵挡敌人的努力,并留下关键性信息的法门。”
“这一道禁术,叫‘叶落之刻’,在危急时刻,燃烧自己的全部生命,化为一棵战争古树阻拦敌人。”
“这本是一道寻常的黑魔法,但‘叶落之刻’的玄妙之处,就是在一边阻敌之时,可以将想要留下的信息,镌刻在古树的叶子上,埋藏在古树附近的某个隐秘空间。但敌人会被古树施下诅咒,永远找不到古树的落叶。”
“林小曼的父亲,在精灵族的名字叫做莫斯里尼·林天,曾任南海之上的精灵巡游者。在二十年前,离开了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与辛达·斯诺一起出海,疑接近过娜迦一族生存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