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鸟继续道:“要承受这颗珠子,就要承受它全力催动的暴风,同时承受它带来的诅咒。”
“你,愿意给?”凌夜都有些迟疑,虽然他看不出大风鸟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可疑的陷阱。
大风鸟笑了:“毁天灭地的力量、与天同寿的生命,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了。”
凌夜问:“什么是有意义的?”
大风鸟阴冷一笑:“看别人艰难抉择。力量,信念,和一些其他的东西,不可共存时的抉择。”
凌夜沉思了片刻,道:“我早已做好选择。”
珠子在大风鸟手中,骤然闪耀白光,尖锐的风声如利刃割破空气,震得人耳朵刺痛,脑袋发麻。
“准备好了吗?”大风鸟看着凌夜,将珠子托在掌心。邪笑着道:“你可能会死。”
“来吧。”凌夜伸出了手。
大风鸟:“就算不死,也可能不是你自己了。”
凌夜伸出的手,岿然不动。
玄龟立即将玄武盾种在他周身,希望护住他。
大风鸟嘲讽道:“你是玄武神脉,竟不知神兽血脉的力量,皆是由灵力发挥,灵魂伤害才是主要的。这大风珠催动的风暴,损伤的不仅是肉身,还有灵魂。”
玄龟涨红了脸:“我的玄武盾,对灵魂伤害也不是毫无作用。”
大风鸟但笑不语,将一颗大风珠蓦然放在了凌夜手中。平地生旋风,似要吞噬一切。
玄龟顿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如万千刀剑混砍在玄武盾上,每一刀每一剑,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巨大威力。他为维持盾的威力,将瞬间将灵力提升到了十成。
玄龟艰难的抬眼看向凌夜,发现凌夜的情况更糟糕,重瞳瞬间变得幽绿,眼眶充血,目眦欲裂,诩非已经人剑合一,与他一同承受着灵魂风暴的冲击。
诩非剑灵魂领域内,凌夜再次进入,已经不是一片混沌,而是成了一片平静的湖面。
湖面波澜不兴,几个人影站在湖面,仿佛站在了一面银镜上。灰白胡子的老头,白衣白发面容年轻的前辈,凌天心,还有另外两人,皆在其中。
灰白胡子上前一步道:“小子,怎么隔了这么久才进来!”
待走近,看清了凌夜的眼睛才惊道:“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瞳。”凌夜不经意答。而后问:“能否借你们力量一用?”
“你是重瞳?”白衣白发的前辈面色一沉,盯着凌夜问,然后转看向凌天心。
此刻,其他四人也都看着凌夜和凌天心二人。
“不错,”凌天心终于抬头,回应几人:“他是天生重瞳。”
“你为何不早说!”灰白胡子大喝道:“你只说他失手伤了你,导致你走火入魔身亡,难道就是用的重瞳之力?”
凌天心点头:“不错。他从小被圈养一院之内,没有修行过。可就是这样毫无修为,重瞳的力量都能如此可怕。”
几人听完,都沉默了。
凌夜冷笑起来:“怎么,天生重瞳有错吗?生来如此,就该被天下弃绝?”
平静的湖面,骤然掀起波澜,灵魂领域瞬间变成了一片汹涌的汪洋。凌夜在**和精神的巨大冲击下,眼中血流不止,在脸上流出一条鲜艳的血线,精神更是饱受摧残,已经状若癫狂。
“夜,你在承受致命的攻击。是吗?”
凌天心缓缓走了出来。
“那又如何?”凌夜声色俱厉。
凌天心默然,第一次认真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的儿子,与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长大了,眉目间,尽是慧儿的模样,可是举手投足、言语神态,却与他的母亲没有半分相似。
而后,凌天心忽而开口道:“直到我死的那一日,我才真正开始认真的思考你我的事情。”
“我们,有事?”凌夜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凌天心道:“你我是父子,可自出生以来,我们也不过见了匆匆数面。每次见你,我总会忆起你仙逝的母亲,我不愿见,也不忍见。”
凌夜不置一词,脸上的嘲讽之色却是更浓了。
凌天心继续道:“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你母亲安好,即便你有这一双重瞳,又如何?她爱即吾爱。我不过是把你母亲的死,归咎在你身上而已。”
“我知道,让一个婴儿背负这些,何其无辜。说到底,生下你,是我和你母亲两个人的事。归咎于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哈哈哈……”凌夜听得,竟然冷声大笑起来,笑的太厉害,以至于嘴角的血止不住的流溢出来:“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的确没用。”凌天心叹息着摇了摇头,又说:“当日,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没有时间了。就在那一日,我内心奔涌而出的全是对你和你母亲的愧疚。她拼了性命生下你,总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可我没给过你一天安乐,那一刻我想,若你成妖魔,那也是我一手促成。”
“呵呵……”凌夜笑得愈发冷厉,笑声里透着绝望和无情,他嗤笑道:“你太高看自己了。”
看着这对父子,其他几人都暗自唏嘘,不敢轻易插话。
许久,凌天心长叹了一口气,道:“果然,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我死后,族中人还是为难你了吧。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凌夜道:“在红泥沼泽,我想明白一件事,若不得自由,这条命不要也罢。”
“他们竟将你囚禁在那非人的地狱!他们竟敢如此!”凌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