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铁风看她贴过得与自己粘的紧紧的小身板,抽了抽袖子道:“熬夜,长不高。”
姬咏榆这才垂下头,小声道:“我就睡在这。”说罢,摸索着躺了下去。地上冰凉,她缩紧了身子,向赫连铁风所在的地方靠了靠。
赫连铁风道:“我要入定,怕你跑了。”
说罢,抱起手臂,大脚一伸,压在姬咏榆身上。姬咏榆被压垮,顿时如一只四脚青蛙,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姬咏榆愤然高喊:“腰痛……赫连铁风,死大个,我的腰压断了……”
似是叫的他心烦,赫连铁风将腿下移了几分,压住她的大腿。
姬咏榆又大喊:“啊呀……腰还是痛……你再往下点……”
任她再喊,赫连铁风都不再理会,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
姬咏榆看他半晌未动,便使劲抬起一点上身,手艰难的结印,却有一只大脚猛地落在背上,打散了结印,然后,姬咏榆就以一个屈辱的狗吃屎姿势,被踩在了地上。
“又是召唤精灵!”赫连铁风淡笑道:“你还有没有别的手段?不是可以与神沟通吗?你叫个神来试试?”
“你你不要得意!”
姬咏榆被踩在地上,仍然气势不输:“你要是不怕精灵召唤术,为什么急急打断我!我我真能叫个神来……”
赫连铁风脚尖上移,将姬咏榆的脸也贴入尘埃,笑道:“只要你不叫族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叫个什么神来!”
“不叫族人就不叫族人!”
姬咏榆大声道:“我正好试试神语咒。到时候看见神,你不要害怕逃跑哦!”
赫连铁风哈哈大笑起来:“谁逃跑谁是孙子!”
梅园小屋。
东西两张简陋的床上,分别躺着苏慕白和小茹。
此地精纯之气,对小茹的灵魂损伤大有裨益,已经可以恢复人形,只是身体还不能醒来,只能以微弱的神识与人沟通。
床下地板上,柳眉和嬴宴山相对而坐,各自疗伤修行,偶尔大眼瞪小眼,一夜无语。
水中仙起先还担心这二人来扰,连日来,却不见那女子出过茅屋。倒是那娘兮兮的小子,偶尔在梅林中上蹿下跳,闹腾腾的像只麻雀。不过他倒也规矩,从未靠近她的住所。
这一日,嬴宴山忍不住,试探道:“主人,你在此疗伤,我下山寻点东西给你补补身子。”
柳眉睁了眼,淡淡一笑,抽出一张雪花笺,在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字,递过去,道:“可以顺便采买这些东西。我们还不知要在山上待多久,的确需要找点事情做。”
嬴宴山一听,当即乐了,接过雪花笺,看了看道:“这纸还真是不错,洁白透亮,还闪着银光。”
柳眉道:“是不错。笔触也好,我从大风楼顺来的。听说这雪花笺里的,用的可是货真价实的雪花银,银粉掺入纸浆制得。”
嬴宴山感叹:“真有钱啊!”
“是啊!”柳眉也叹着,丢给嬴宴山一箱银子,道:“这也是顺来的,你省着点花。我就这点家底。”
嬴宴山立即纳入袖中,嬉笑道:“遵命!”
柳眉冲他一眨眼,又道:“该花就花,能不花嘛,就不花。”
这一眨眼,嬴宴山一愣,随即也抛了个媚眼,道:“懂了。能顺就顺,能拿就拿。”
“还有!”柳眉起身,以指为剑,轻点眉心,一抹幽光,凝聚指尖,她将那幽光点入嬴宴山眉心,吩咐道:“小心。”
嬴宴山点头,郑重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抚了抚眉心,他化作一阵红烟,离开了小屋。眉心,是主人附在他身上的一缕神魂。她修的玄门道法,到了所谓的分神之期,可以神魂离体了。
水中仙心有所感,走出门去,惶惶间,就走到了那座小屋。
然后就看到小屋内流光一闪,那丫头竟又进了境界。她靠近小屋,无论如何感知,竟探不出那丫头究竟到了什么境界。想起她说过,曾执过雪魂,雪魂这百年来,三易其主,却没有一个主人善终,只要对这三任主人加以打探,这丫头的身份底细,也就呼之欲出了。
正寻思着,就听到屋内传来人声:“前辈既然来了,请进吧!”
水中仙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柳眉从坐定中睁开双眼,起身行礼相迎。
水中仙朝小屋内看去,南北两张窄床,其中南边躺着一个男子,并无活人生机,想必就是她要救的人。
“前辈请坐!”
柳眉说着,将她引到另一张窄床上,一拂袖,床上多了一张小桌,她取出了一盏茶壶,两只茶杯。
屋内窄小,想必一应器物都收在了乾坤戒中,倒也是个办法。
只见柳眉握起茶壶,里面的水骤然沸腾,她将两个素瓷杯分别斟满,轻推茶盏道:“请用茶。”
水中仙端起杯子,轻嗅了嗅,道:“这是我梅林特有的寒蕊。你做成茶,倒也风雅。”
柳眉先饮了一口,道:“难得有机会烹雪煮茶,也就附庸风雅一回。”
水中仙这才端起茶盏,也饮了一口。以她医圣的道行,看不出这茶有何不妥,想必就没啥不妥了。
她放下杯盏,道:“入口微涩,中段苦涩,回味甘醇绵香。梅茶就该如此。百年苦寒,一朝花开,做人也该当如是。”
柳眉含笑揖手:“拙劣手艺,多谢前辈品评。”又道:我身上这点子风雅气,都源自我身边这个人。”
柳眉的目光,投向苏慕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