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雪又与夏天睿聊了许久。
云箫见他们二人越聊越投机,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心。
到了申时(相当于现在下午三点),有宫人进来,向夏天睿禀报皇上宣召,于是,夏天睿只好让云箫代他,暂时招待一下独孤夜雪,他自己则跟随宫人前往承乾殿。
等到夏天睿走远了,云箫又将千月与千韵唤进来,让她们俩找个借口,将外面站着的宫人全打发走,然后,替自己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等千韵与千月将外头的事情安排妥当,云箫才将这段时间,自己在宫里遇到的烦心事,细细地说给独孤夜雪听。
这边,独孤夜雪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皱眉道:
“云箫,宫里的人,闲暇之时,最喜欢用这些破风捉影的事情来打发时光,毕竟……深宫寂寞,是非也就跟着多了,唉……你的体质确实会在宫中,为你带来很多的麻烦,既然你可以辩别得出毒药,那你也知道中了毒以后,会出现怎样的症状,所以,你倒不妨装上一装,你是女子,女子本就柔弱如水,身子弱些,也不算稀罕事!”
“可是……师父,若是我装成中毒的模样,太子殿下为我请来御医,御医一诊脉,又发现我其实并没有事,那我岂不是穿帮了?!到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戏弄太子殿下,可是不小的罪名。而且,我听说,宫里的御医,都很厉害,我的体质异于常人之事,会不会被御医看穿?!”
独孤夜雪沉吟片刻,对云箫道:
“云箫,你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吗?你这是天生的抵抗能力好,并非什么妖邪,我看太子殿下对你还是挺用心的,你若是耐心同他说,他未必不会理解你!”
然而,云箫心中仍有犹疑,她满脸愁容,蹙起的秀眉,像是被清风掠过的湖面,带着淡淡的无奈与心酸:
“师父,我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意,也知道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欢我,我也有想过向太子殿下坦白这件事情,可是……可是,在这宫廷之中,情爱,又是有多奢侈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奢求太多,更何况,他即将成为一国之君,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妃嫔,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情分,到底可以维持多久!”
云箫的担心,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在独孤夜雪看来,感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微妙了,并且瞬息万变,谁都无法确定以后的事情,于是,他安慰道:
“云箫,你要明白,任何感情,都是需要细心维护才能长久的,你是太子殿下的正室,他之后的妃嫔都仅仅只是他的妾室,是不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更何况,你的身后,还站着云家,你实在不需要如此担心!有的时候,你放开自己的心结,顺其自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反而会更好!”
说到这里,独孤夜雪拿起茶盏,又喝了几口茶,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你的父亲,在御医院中帮你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御医,专门供你差遣,为你做掩护,至于……你担心其他御医会看穿你的体质这件事情,我还要回去再仔细琢磨一下……”
云箫闻言,很是高兴,她道:
“那这事儿就麻烦师父了,我会让父亲在宫里帮我安排个御医,关于我体质的事情,还请师父详细告知父亲,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放心吧,为师晓得分寸……”
说到这里,独孤夜雪又想起一事来,他道:
“话又说回来,虽然你在信中没有提起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你在宫里必定过得艰辛,所以,在今天进宫之前,我已经为你卜了一卦!”
云箫赶忙问道:“卦象上怎么说?”
独孤夜雪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不是很好……”
他忽然望向窗外,窗外的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却给地面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衣”。
独孤夜雪目光幽深地望着云箫,接着说道,
“今年冬天,不算太冷,但是,皇上的身体,经过圣水珠之事的折腾,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云箫闻言,心头仿佛跳漏了一拍,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下楼的时候,突然踏空。
云箫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定了定自己混乱的思绪,然后,道:
“师父最擅长医术,难道没有办法吗?最近这几天,我见到皇上的时候,他除了脸上多有疲惫之色外,并没有其他不妥之处啊!我一直以为,皇上的身体,正在缓慢的康复中,等到了春天,他就又能像之前一样了……”
然而,独孤夜雪却摇了摇头,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你看到的只是表象,也许……皇上自己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可是,火萃之毒已经侵入皇上的脏腑,光靠药物根本无法排尽,再加上,皇上年纪大了,多年处理国事,积劳成疾,现在又仓促地上朝,没有得到充分的休养,内耗太大了……”
云箫听到这里,忽然十分哀伤。
她想,如果当初她能早一点发现圣水珠中的阴谋,早一点为皇上请来师父,是不是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她低低地问道:“师父,您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答应太子殿下留在朝中任职的吗?我知道,你原本,并没有做官的打算……”
独孤夜雪闻言,定定地望着云箫,眼底泛起点点慈爱,
“其实,也不光是这样……云箫,我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