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静静地矗立在初秋微凉的秋风中,任凭秋风吹拂起让天下学子们羡慕的官服,那宽袍大袖轻轻鼓起,犹如腾云驾雾的神仙一般遨游在天地之中。
丁瑜洲此时此刻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让他终生难忘,刻骨铭心,即使他后来再次站在太极殿制高点,他也找不到此时这种难以言说却又真实存在的感觉。
就好比一个人第一次尝到好吃的东西,那第一次所体会到的味觉是永远也无法再次达到的。
太极殿前是似乎数也数不尽的台阶,台阶上纷纷散散三三两两地走着官员和学者,已然将丁瑜洲遥遥甩在了最后面。
丁瑜洲身后是正在打扫大殿的宫人们,只见他们前前后后非常有秩序的各负其责,有人拿着扫帚,有人拿着抹布,按照分工不同擦拭着殿宇中的陈设器物。
丁瑜洲见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会影响宫人们打扫卫生,正要抬步向台阶走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丁瑜洲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丁大人请留步。”
那是一个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女子声音,那声音里透着年轻的活力和青春的气息。
丁瑜洲顺着声音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落落大方的宫女正站在自己面前。
丁瑜洲认得这个宫女,是武则天身边的人。
丁瑜洲忙向她行了一礼,说道:
“姑娘呼唤微臣,不知有何见教?莫不是武昭仪娘娘有什么命令传达?”
那宫女对着丁瑜洲淡淡一笑,表现得甚是尊敬,对他说道:
“丁大人确实料事如神,是我们娘娘找你有事,不妨借一步说话。”
丁瑜洲一听武媚娘找自己有事情,回想起他自从进入到国子监之后很少入宫。仔细想来与武媚娘又有月余未曾相见,不由得对武媚娘多了一丝思念之情。
如今一想到武媚娘,丁瑜洲对她虽然不敢有曾经的那种感情,但是心底深处那份感情是难以泯灭掉的。另外,他也十分好奇武媚娘自从被冤枉之后的一些经历和状态,听到武媚娘今日找自己有事便答应下来。
丁瑜洲没有说话,就对着那个宫女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他前面带路,自己随其后便可。
武媚娘的贴身宫女所谓的借一步说话其实距离太极殿并不远,就在太极殿的台阶之下,武媚娘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丁瑜洲了。
当然武媚娘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太极殿的北面,而丁瑜洲和众位大臣们在的地方是太极殿的南面,所以丁瑜洲是绕着太极殿走了半圈。
两人缓缓走下台阶之后才看到武媚娘,虽然唐朝不像明清时代对于后妃的足迹有着严格的限制,但是后妃的活动范围也还是多多少少具有一定规定的,所以武媚娘不能在大臣们都在的时候走到太极殿的南面。
这是封建社会男权至上的规矩,也是男权社会对于女子的束缚。
毕竟这里是宫中,男女授受不亲,人与人之间必须遵守各种各样繁复的礼法,再者丁瑜洲和武媚娘又有传言传出,所以他们之间格外的小心谨慎。
丁瑜洲猜测武媚娘定是有要事,否则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相见,虽然宫里并不禁止嫔妃与外臣相见,但是丁瑜洲觉得以武媚娘的性格特点豪纯矗他这样做明显有原因的。
丁瑜洲带着沉沉的心情,来到了武媚娘的面前,以朝臣见后宫嫔妃的礼仪向她行了大礼:
“微臣丁瑜洲拜见武昭仪娘娘。”
武媚娘站在秋风中尽显雍容华贵,身旁有两位宫女和两位太监在侧。一身杏黄色绣牡丹花图样的长裙穿在身上,显得格外俏丽。一头秀发被挽成繁复的样式,一枚精致的珍珠红宝石碧玉凤簪在那头乌发之中熠熠生辉,显示着主人的地位非凡和格外受宠。因为按照规定凤簪只有皇后才能佩戴,可见李治对于武媚娘的宠爱程度,而且还有那一身牡丹花纹的长裙,更是让武媚娘看起来就犹如皇后一般。
这个时候的武媚娘儿女双全,在宫里的地位,虽然还有萧淑妃和皇后这样的竞争对手,但是她的势头如日中天。
武媚娘见到丁瑜洲,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抬了抬手,让丁瑜洲快快起来,上下打量丁瑜洲的穿着,露出喜悦的笑容,当然这种笑容是浅浅的,不易被人发觉的,毕竟他俩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必须保持着立法和克制。
武媚娘首先祝贺丁瑜洲道:
“丁大人如今荣升国子监太学博士,真是可喜可贺,正所谓逢凶化吉否极泰来。本宫祝愿大人今后仕途高升,一帆风顺。”
丁瑜洲对武媚娘表示感谢:
“多谢武昭仪娘娘,借娘娘吉言,也托娘娘洪福。定当报效皇上和大唐。誓死效忠。”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武媚娘的这一表情变化,让丁瑜洲看在眼里,虽然他不敢直视武媚娘的脸色和神情,但是他用眼角的余光还是敏锐地发觉到武媚娘的这一微妙变化,猜想武媚娘定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丁瑜洲试探性地问道:
“娘娘今日不知为何要召见微臣。娘娘在宫中近来可好?微臣入了国子监也没有机会入宫向娘娘问安,还望娘娘恕罪。”
武媚娘抬眸看了看丁瑜洲,她那白净的面容下带着一抹淡淡的担忧神色,刚才那喜悦的表情已荡然无存。
想来只有一个人在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的变化。
丁瑜洲见武媚娘这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