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和阿元从地道中爬出来,又小心地把地道入口的那块大石头搬过来放好,尽量将入口恢复如初,以免打草惊蛇。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太阳日渐西垂,落日的余晖洒在绵延不断的群山之中,仿佛给空灵的山色涂上了一抹金闪闪的彩粉,让万事万物都沉浸在熠熠生辉的基调中,给凄凉的秋色中带来一丝不可多得的温暖。
丁瑜洲立在荒草丛中,调息着急促的呼吸,驻足眺望着远处青黄两色的景致,见远处山色和落日余晖,禁不住想起近来离奇古怪的杀人案件,那悲惨的被害现场,让他不寒而栗,愈加体验到秋景的肃杀萧条之气。
此时已近傍晚时分,丁瑜洲虽然饥肠辘辘,但一刻也顾不上吃饭,也着实没有胃口,深感事关重大,思量再三,此事涉及多起命案,单独靠自己的能力解决恐怕危险太多,感业寺中又全都是女流之辈,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终觉这件事必须让静安住持知晓,要不然一旦杀人凶手攻上来,全寺上下没有防范,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丁瑜洲带着阿元赶回寺中立即找到静安住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禀明了住持。
静安住持听后大惊,双手紧紧握成铁锤一般的拳头,额头上青筋突出,发怒到了极点,脸上的神情一改往日那招牌式的清冷孤傲,而是转换成坚毅果敢、严肃异常,历经沧桑的脸庞表情凝重,犹如刚刮过一场疾风骤雨,冲刷掉了风和日丽的温和,昭示着她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愤恨地说道:
“三十年前,我从师父手中接过住持衣钵,秉承先师遗愿,兢兢业业教化弟子,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不成想时至今日竟然遭遇此等灾难,闹得人心惶惶,当真是有辱佛门圣地之清誉,我就豁出性命,也决不允许贼人在这里为非作歹,誓死捉住这些杀人凶手!对于这等贼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静安住持一辈子操劳感业寺,看惯了风风雨雨,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于这种突发而紧急的情况,她表现出泰然自若的状态,果断干脆地召集有胆有识的弟子辈的十来位尼姑,在前院金刚殿和丁瑜洲一起召开“捉凶大会”,商量处理这件事的对策。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妙真、妙法、妙半等数人,这些人中有些是丁瑜洲先前见过的,也有些是从未见过面的,比如这个妙半就是那个经常用鞭子抽打丁瑜洲的胖尼姑,她和妙法一样,二人一后一前,分别掌管后院和前院各项事务。
妙半与丁瑜洲相见,彼此对视一笑,便不再言语,毕竟住持大师在前,丁瑜洲不便过多纠缠,再者要不是胖尼姑妙半的工作安排,他可能也不会机缘巧合地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敌当前,先前的恩怨都被放在一边,现在是一致对外,共同克敌的时刻。
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同阶层的人,不同信仰的人,不同性别的人,可以因这个共同的目标而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这便是团结的力量。
“捉凶大会”的议程很简单,正式中带着轻松,承载着所有人的愤怒和愤恨。
会议由静安住持主持,第一个阶段是由丁瑜洲通报他的所见所闻。
丁瑜洲将今日的调查情况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一番,又加上了自己科学合理的推测,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讲给大家听,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虚张声势,而是实事求是地说,因为他的推理有理有据,又有具体的证物作为辅证,所以赢得了参会人员的一致赞同。
丁瑜洲在汇报整个案件调查进展的过程中,专门留意武媚娘的反应,见她全程淡然从容,没有一点紧张恐惧,唯独当提及所发现的记号被标记在了静雅室等处时,她突然眼神一亮,赶忙插言,以难以置信地语气反问道:
“我的静雅室也有那记号?这不是开玩笑的吧?我自来到寺中,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啊,即使昔日在宫中,也没有得罪过人啊!有谁会来害我?不会搞错了吧?”
丁瑜洲正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阿元开口说道:
“妙真师父,不会有错的,是我亲眼所见,就在静雅室东墙的墙角处,那记号清清楚楚,不可能搞错的。”
武媚娘温和地看了阿元一眼,没有继续说话,显然是接受了阿元的说法,转头望向丁瑜洲,似乎期待他也说些什么,而且眼神中还隐约带着忽隐忽现的害怕和担心。
丁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武媚娘的眼波流转,以宽慰的语气劝慰道:
“妙真师父,且请宽心,应该庆幸这记号被及早发现,才能让我们更有的放矢地未雨绸缪。”
武媚娘点头,回应丁瑜洲一个温柔如春风拂过脸庞的浅笑,便不再说话。
金刚殿内重新恢复平静,烛火通明,香雾缭绕,静安住持盘腿端坐在众人前面,众人分两列席地对坐。
静安住持转头环顾一周,利索地说道:
“那些记号,瑜洲和阿元所言不虚,我已派人去查看过,记号确实都在,现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我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为你们都是有主见有气魄的人,所以对于这件事,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随着静安住持大师的一声令下,会议进入第二个阶段,征集参会人员关于如何处理这个案件的意见,众人各抒己见,积极献计献策,讨论得热火朝天。
妙半不改往日作风,建议利用蛮力强守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