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依下的“念无生”,仅用几滴血便让那匡灭然上身与下肢搬家,天外之力诡异莫测。
再是一团殷红在念无生手心如莲绽放,待到盛开时,天地失色。下一刻那红莲扶摇直上,飘进天幕,在匡灭然跟前透过琉璃九彩,迷蒙着妖艳血光。
本就快灯枯油尽的匡灭然眼神迷离,老实地卡在光幕中,从其头部开始竟是开始一点点地消失,变成一粒粒光点被面前那如漩涡般回旋的莲心吞噬。
不到几息时间,那“简昭”的上半身就仅剩一对手臂。这时,那被赤红火焰裹住的白骨杀吱吱作响,森白的刃身不知被什么挤压得扭曲,一股狂暴的冲击喷发而出扑灭凤火。
须臾间,脱困的白骨杀赶在红莲前面,削去了一条匡灭然的手臂,并把它用同样的方法包了起来,朝那人头大小的洞口飞出。逃出生天后,往北边飞去。
“倒也识趣,就饶你一命吧。”“念无生”冷漠地看向那破开个口子的天幕,只要离开煞界,他也就不必担心这颗棋子会暴露。说不定还能收获一颗新子。
“好自为之吧,再有两次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说罢,念无生的身上的异样开始退去,整个人也瘫软下来,昏了过去。
还没触碰到地面就被某物承托起来,正是刚才躲在一旁的苍曜。犯难的苍曜纠结了一会儿,决定撤去这九彩结界,守着念无生远遁蛮荒之地。
至此这苇渡村的风波算是告一段落,携着那残存的一只手臂远向北岸的白骨杀下落不明。地岐谷门人手脚倒是挺快,领命之后,三五个青衣就出来,联手以搬山填海的地炼之法将这太平野的大地再次抚平。不过这苇渡村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踏足。
看着九彩琉璃破空离去,地岐谷镇灵也是松了口气,这样不知算不算避过一劫。说来也是奇怪,在陌无念之前还没有过玄域的人能活着穿过煞界来,也是独此一人了,据镜明海那边的说法是太快了根本拦不下来。想到此,她愈发庆幸。
除了留在煞界的有数强者,其余的修士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太平野上一会儿有白骨生茧,一会儿又有九彩神光笼罩,端是奇妙。
戮骨宗可不就这么好受了,没有直接参与到这场风波来却损失最大。当代宗主在白骨杀飞出时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顿道:“匡...灭...然...”这宗门的通灵物说不见就不见,害得那被镇压百年的宗门气运都有开始流散的迹象。
万阳宗这头没啥动静。赵奕领到他的大雅物法袍后也开始了他的闭关,经过之前那么多次的尝试,这次他有了九成九的把握,饮入赤炎酒的时候就对这所谓的神桥和体藏煞力有了几分明悟。龚长老这边知道事情摆平了,禹城也理应没有什么危险,却也不召回他的孙子龚振武,为宗门奉献了这么多,谋个私怎么了?
地岐谷中的尘埃弟子们还是老样子。何玉书破关而出,图腾一途上算是真正上道了,那“凝冻”之法十分契合她的霜雪,炼出煞力一气呵成,毫无阻滞。武云还在老老实实地琢磨着这龙息之法,把自己锁在房门里,长叹一口气,自己何时才能找到这入门的要领。白溯和其余的七人还在修持洗身功课,铁无痕也没少数落他们,与念无生、何玉书比怎样怎样,再跟武云这种后来居上的比又怎样怎样。白溯倒是左耳进右耳出,毕竟死猪不怕开水烫嘛。其余七个男孩却心有不忿,更加勤勉修持,势要早日洗身无垢。
镜明海下依旧是战火连天,煞界各宗也知道了太平野之事。虽然早已知道陌无念藏在煞界,但现在才觉得如鲠在喉,仗都打得不安稳。地岐谷大长老却颇感快意,那匡灭然确实该死。地岐谷谷主和万阳宗宗主也进行一场会谈,事关老巢。
战场上有一把折成两半的骨刀,一半插在地面上,一半被尘土掩埋,还有一只纤细如女子般的手臂也落在地面上。届时会有人来帮他的。
风波消散的半日后,斜影赴黄昏。蛮荒之地的木屋里,念无生依旧没有醒转过来,苍曜则急得围着他打转。
这是以念无生这一念的第二次凭依,比之第一次要多上一个后遗症。
意识碑林之中,念无生的精神小人正盘膝坐在众多石碑之前,一缕又一缕的白光在碑群和人身旁游弋。这些白光与那匡灭然的“灵”相似却又不一样,多了浓厚的生气。
神念、神识之流便是这些驻扎在意识碑林的白光的称呼,活人的叫识或念,死人的就是志或灵。
那盘膝而坐的小人陡然睁开,澄澈的双眼扫过两旁,不见石碑林立,只见尸山血海,冤魂索命。
一道道长长的血河漫起,将此处分割两地,这岸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更有怨鬼徘徊;那头碑林依旧,白光巡游。
“来,快到这边来,你不该待在那。”威严的声音凭空响起,催促着念无生渡过血河,离开这处不净之地往碑林去。
语罢还有一道索桥浮出血水,轻微摇摆。念无生刚要踏出第一步,却发现走不动。
一只?不,两只?也不是,越来越多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念无生的脚,让他寸步难行。
也有厉鬼掐住其脖子,阵阵凄厉的咆哮传出。
“尊上,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掉天阙宫!为什么要杀我!”
“陌...无...念,还我命来!”
“你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平静,留下来好好赎罪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