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赞同皇帝作法,但魏征还是恭领着圣旨赶到崇仁坊的宋国府中,眼下的萧府和以往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在院子中的头发凌乱的萧瑀正一口口的喝着闷酒,公卿风范荡然无存。站在远处的萧夫人和襄城公主等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显得十分的为难。
可当魏征带着公差们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内诸人的心紧张的都提到嗓子眼了。尤其是萧夫人看着魏征像锅底一样黑的脸时心里更是打鼓,难道姑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吗?
啪,萧瑀摔碎了手里的酒壶,指着迎面而来的魏征等人大喊大叫着:“魏征,你又是来问口供的吧,老夫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一定要给老夫定个什么罪名的话,可以啊,把老夫弄到刑部过堂就行了。”
“萧时文,在本官这你那套倚老卖老没用,你的那些门生为了脱罪都已经招了。你觉得要想定你的罪,本官还需要你的口供吗?”
魏征转身拿过侍从捧着的圣旨:“诏曰:御史大夫,金紫光禄大夫,宋国公萧瑀,罔顾皇恩.......从即日起罢黜一应官爵,发归本乡,无旨不得回京。”
宣读完圣旨后,魏征撇了一眼手拿着圣旨丧神失魄的萧瑀:“你应该庆幸陛下宽宏,太子良善,要是依着本官像你佞臣必免不了到东市走一遭。”......
三日之后,长安城外十里,一个几十人规模的车队挺在路上,任谁也不想到如此寒颤的车队竟然属于大大顶顶的宋国公。
“父亲,不会有人来的,外面风大,咱们还是上车吧。”,看着日渐憔悴的父亲萧锐这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要知道父亲这一生刚直不阿,从不曲意逢迎,即是像杨广那样的暴君也礼敬有加。可他错就错在选错了学生,魏王李泰表面上礼贤下士,可实际内心奸诈。
就说这次的事吧,自己去求见了好几次他都以偶感不是推脱,且平日里往来于府的门生们也不见踪影。
可就在萧瑀点头要上车之际,远处一队骠骑驱驰而来,同时还伴随着“宋公慢行”之语。待马队行近,定眼一看,原来为首的是将领竟然是独孤谋和恒连。
独孤谋来萧锐并不奇怪,可恒连来此所谓何事呢。
“末将见过宋公。”
“你们是来送老夫的?”
看萧瑀随风而飘的银发,独孤谋不由的唏嘘一下,谁能想到武德、贞观两朝的宰相如今竟然落魄到得这般光景。
“家祖让晚辈来送送公爷,......山高水长,一路保重。”
“好,好,请将军转成姑母,萧瑀在此谢过了。”,话毕就对独孤谋拱了拱手以示谢意。他知道要是没有这次要是没有独孤家从中斡旋,皇帝怕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末将奉太子殿下令谕前来相送,这里有殿下手书一份,同时有两件披风以供大人父子路上御寒。另外殿下说,襄城公主母子今日就会接入东宫照应,萧少卿可安心处理家务,不必着急。”
听到李承乾将公主母子接入东宫,萧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自己竟然都沦落到对手怜悯的程度了。
哎,罢了,随即也点了点,也对恒连拱了拱手:“请将军转告殿下,老夫谢过了。”......
“父亲,太子手书您不看看吗?”,萧锐指了指父亲手里的死死捏住的信札问道,他是真的好奇这位太子究竟要和父亲说什么呢。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这首诗是皇帝登基后为了表彰自己在危难之时的相助之恩,今天太子又将此诗抄赠送来,就是表明李唐皇室不会忘了他当年的功劳。
“父亲,父亲,您这是?”,听到儿子的呼唤,萧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就将手书交给他,随后打开车窗眺望着远处的长安城。
哎,“父亲,您这次真的错了。您看看你辅佐魏王,再比较下太子,您这是何苦来哉呢?”
反正萧锐一直都是看不上李泰,觉得那个小胖子仗着自己是皇子,又有名师的调教,那鼻孔都朝天了。
反观李承乾,做事是不着边际,有些时候难免让士大夫所不容,可人家那胸襟可不是魏王那个小胖子能比的。
就拿自己的老爹和魏征来说吧,从贞观元年到现在几乎每个月都要到皇帝参人家一本,这是要干什么啊。可回过头来,还不是人家在皇帝那替你们说话吗?
“罢了,这样也好,老夫为国操劳了一生,现在以是花甲之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读读书,养养花打发余生吧。”
萧瑀那还意思跟自己儿子说是他先算计李泰的啊,要怪就怪自己猪油蒙了心,想要扳倒房杜等人重新的站到仆射的位子上去。
“太常寺是个闲职,但如今开来对于你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了。今后在朝廷当差,你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为父那些门生,今天他们落井下石,难免以后不拿你来做文章。”
现在看来这世上如果有后悔药的话,萧瑀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去买上一副。他都教了些什么学生啊,亏得自己还为了他们四处跑官。
结果呢,别提尊师重道了,以一个个主动做了检举自己的功臣,自己真是瞎眼了。
“父亲放心,儿向来不喜与人争利,和您的那些门生故吏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再说还有襄城在,您也知道太子对于他这个姐姐还是很看重。”
这倒不是萧锐在这胡扯,就从李承乾多次因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