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走吧!!这一战我们败了!”
萨琪浑身颤抖着,看着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银色恶魔”,焦急的催促起身前的芬莉来。
无名女神教团的骑士……本身就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一点他们都领教过。
更别说……现在潮水般朝着他们的冲锋的,差不多都快有上万人了。
反抗军这一战,已经彻底败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军营里好歹还有些马匹……起码能让芬莉逃走。
“走?走到哪里去?”
芬莉脸色惨白,咬着嘴唇,看着远处潮水般汹涌冲锋的银色骑士。
随后她定了定神,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扫视了高台上的众人一眼。
“诸位……今天我们大概要一同战死了。”
然后又看向了葛罗根和巴尼。
“葛罗根爷爷,巴尼叔叔,想不到……我们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
巴尼冷着脸没有说话,反而是葛罗根,这会脸上仍然是青筋直冒,仿佛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这是我们的结局……不……不是你的。”
“哈,哈尔,带……带着芬莉走,带着芬莉逃走。”
葛罗根这几句话说的非常艰难,不光是他说的艰难,周围看着他说话的人也觉得……这太艰难了。
此时的葛罗根双眼几乎全是血丝,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着粗气,长长的舌头伸出,不停向下滴着涎水。
仿佛民间传说中的恶鬼一般。
“父亲??”
哈尔看着葛罗根诡异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搀扶他,却被旁边的巴尼一脚踹开了。
“听他的……走!”
此时巴尼的声音也非常古怪,仿佛在强忍着什么一般。
“你们……?”
芬莉看着两人古怪的模样,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粉碎了一般,觉得自己好似抓到了某些事情的脉络。
“走……快走……这不是你应该面对的,这不是你能面对的……”
葛罗根的声音愈发的艰难了,此时的他甚至半跪在了地上,痛苦的用拳头捶着身下的高台,木质的高台自然挡不住他一个20多级的精英,立马被锤了个稀烂,但他的双手也同时变的血肉模糊。
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苦,反而狂躁的继续疯狂“拆迁”。
“快走,不要留在这里了……”
巴尼浑身颤抖着,牙齿发出磕磕磕的声音。
“父亲……巴尼大人……”
哈尔手足无措的看着两人,颤抖的想要再说什么,却猛的甩了甩脑袋,然后突然一个手刀劈到了身旁的芬莉脖颈上。
“哈尔,你做什么?”
芬莉身旁的一群将领纷纷长剑出鞘,冲他怒目而视。
“带将军阁下走,我留下来。”
哈尔没有在意众人的敌意,反而摇了摇头。
“你们……保重!”
萨琪深深的看一眼她曾经深恨的两人,没再说什么,扛起昏迷在地上的芬莉,带着身边的一群将领就这么冲下了高台。
下面有早就准备好的几十匹军马,这原本是为了一会的入城仪式准备的,没想到却用在了这种情况。
随着萨琪带着芬莉催动战马离开。
高台上的葛罗根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身边的哈尔,叹了叹。
“哈尔,我的孩子,你应该一起走的。”
哈尔看着似乎恢复过来的两人,心下稍稍安定,斩钉截铁道:
“父亲,我是不会抛下你独自逃走的。”
“哈哈……你这小子!”
一旁的巴尼难得的笑了出来,然后旁边的葛罗根也笑了。
“你不懂,这是你的命运……”
“不过……这该死的命运,反抗一次又如何?”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在身旁将领懵逼的表情中开怀大笑起来。
随后众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静静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来临。
惨叫声,求饶声,战马的铁蹄声,泥泞的血肉声,武器刺入身体的肉响声。
反抗军引以为豪的精锐军团,在圣白骑士团的冲击下如同被沸水浇泼的黄油,一瞬间就被肢解融化。
四面出击的圣白骑士只是一个冲锋就彻底的冲垮了各军团的军阵,然后在里面带出一抹抹的腥风血雨。
这些教会骑士与他们从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更加强大,更加残忍,也更加无情。
没有战死前的无畏狂笑,没有莫名其妙的呐喊,有的只是沉默冰冷的杀戮。
无数士兵无法承受这沉默的杀戮,哀嚎着丢掉了自己的武器四处逃窜,却仍然被沉默的骑士们轻描淡写的挥剑斩去头颅,或者被粗大的骑枪狠狠贯穿,然后随意的甩在一旁。
无数人的鲜血浸透了这片洒满阳光的丘陵。
短短半个小时,反抗军浩浩荡荡的万人大军彻底成为了历史,变成了枯黄丘陵上满地的伏尸。
葛罗根,巴尼众人所在的高台也被摧毁了,一群人几乎都身披数创,伏倒在地。
哈尔倒在离葛罗根两步之遥的地方,头颅飞出老远,两只无神的双眼睁的很大,直直的望着天空中温暖明亮的太阳。
失去意识前,他望着头顶那温暖的金色火球,终于回忆起儿时见过的太阳与天空……还有那瑰丽无比的盖亚之环。
“这果然……不是我们的天空啊……”
黑石修道院内,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