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惠提步走了进来,没有关门,来到碧夫人床前,俯身阴森森地笑道:“你问你是做了什么孽,这个你该最清楚不过才对。”
随着春惠的靠近碧夫人突然觉得身上一阵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别说想打散春惠这一张脸了。
春惠一手捏上碧夫人的下巴,将她的头给抬了起来。
冰冷刺骨,如此真实的冰冷,可一点不像是梦啊!突然下巴一疼,如此清晰的痛处,梦中也不可能有。
对上春惠冷若冰霜的一双蓝眼,碧夫人冷静下来的心脏又砰砰地猛烈跳动起来,吞了吞口水,碧夫人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视线不敢再跟春惠接触,瞥到一旁,春惠手上一用力,迫使她对上她的双眼。
“不知道吗?你可知我死的有多惨?被一群男人糟蹋,想咬舌自尽都不让,被玩够了,被当垃圾丢到一旁,最后他们终于给了我痛快,刀子冰冷地划过肌肤的感觉,我至今都能感觉到。”
说着春惠用她另一只冰冷的手,用指尖划过碧夫人的脖子,因为指甲太久没有修剪,指甲已经有了长度,现在不过轻轻划过,碧夫人就觉得脖子丝丝痛了起来。
血液凝结,心跳如鼓,碧夫人呼吸凌乱,眼神闪烁不定,她现在不会认为这是梦了,梦不会如此真实。
而眼前这人,她也不会是人假扮的,如此近的距离,这萦绕在旁的鬼光,这眼睛,如有什么机关早就被拆穿了。
之前冷静分析情况后,得出的结论让碧夫人彻底凌乱了。
春惠放开了手。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碧夫人,“这还不是全部,我以为我的命结束,我的苦难就结束了。但是当我醒来,我发现我在水里,周围好冷,冰冷刺骨,脖子好疼。”
春惠打了个哆嗦,面容放松了下来又道:“幸好死前像是被撕裂的下半身不再痛了。不过我很快意识到情况并不是这样的。”春惠又突然靠近碧夫人,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其实不是我下半身不痛。而是我的身体没了,我只有一颗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你吗?啊?”春惠要碧夫人的回答。
碧夫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此时她已经害怕地连话都说不出了,冷汗直流,她觉得呼吸困难。
春惠惨白一笑:“我漂洋过海。随着洋流,我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夜里的海有多冷,还有那些小鱼扯着我的皮肉真的好痛,就像这样。”
春惠用两指甲扣着碧夫人的脖子肉,拉扯着。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的印子,碧夫人觉得很疼,皱着眉头一副快哭的模样。春惠天真地问:“痛吗?”
碧夫人噙泪猛点头。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那些鱼还来吃我的眼睛,那可是我的眼睛呀,就在我的眼前。”
说着伸手到了碧夫人眼前,“你想知道眼睛活生生被吃掉的感觉吗?”
碧夫人猛摇头。这下她真的哭出来了,“小惠姑娘。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会给你烧纸钱,很多很多的钱,我会将你厚葬,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想逃,她想跑,她想抱着头躲起来,面对这个精神不正常的鬼,她怕,但她手脚像不是自己的,想喊救命都觉得气短叫不出来!
没理会碧夫人的求饶,春惠说:“但我想让你感受我所感受的一切,那样你就会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孽了,你不是问你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对你吗?”
春惠看看自己的指甲,吹了口气,移到了碧夫人眼前。
近在咫尺的锐利指甲,白凄凄无血色的手指,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碧儿,碧儿,相公,救救我!
“救救我!”碧夫人一声惨叫,白眼一翻,终于受不了刺激软倒在了床上。
春惠没敢多停留,碧夫人这声叫可是中气十足,怕是已惊动了下人。
春惠前脚刚迈出,提着灯笼的下人就赶到了,家丁看到倒在门口的嫣儿,望进大开的房门,惊道:“来人啊!快来人!”
对外喊了几声,奔入房内:“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快来人!快请大夫!”
春惠一手按着乱飞的头发,脚步如飞,想到碧夫人刚刚那模样噗笑出声:“这样仇就算报了,只是吓吓她还算是便宜她了。”
碧夫人害她后脑被打破,在船上吃了那么多的苦,还差点就命送大海了,吓她一次总觉得不划算,“月夜你说,我们明天再来怎么样?”
月夜也是笑得不行:“你吓起人来还真有一套,能用的东西都给用上了。”想到妙手回春被用到这种地方,月夜就觉得春惠实在太有才了。
“不过你还是别吓她了,再吓一吓估计她要被你吓死了。”这世界的鬼没几个人见过,道听途说,靠着想象,哪里有真实地看到来的吓人啊,就那绿光在夜里就够惊悚了好不,还绘声绘色说些如此恐怖的话,对碧夫人能坚持到最后,月夜还是蛮佩服她的。
总觉得不划算啊,再次回想碧夫人那差点尿shī_jìn的模样,春惠又是一笑,不枉费她吹了一夜的夜风,又去泡了半时辰的井水,以双手冻僵为代价换来的成效,没有去确认碧夫人有没有尿裤子,还真是一项损失啊。
春惠跑出碧夫人的院子,正要向后门移动,夜不成寐的碧姚在院里看月亮,听到脚步声,说:“谁?”
春惠脚下一停,正打算改变方向,碧姚已经站起来,向她这边跑来。
在如此深夜奔跑的人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