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资愚不愚钝的,林晓光觉得还好。
反正林家祖上就不是什么耕读第,没出过秀才举人,更没出过什么大官,由此看出完全没有读书的基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老头子37年被抓壮丁。
他要不被抓壮丁,不当**,后来也不会起义当八路,更不会和杨家结亲。
没有诗书之家熏陶出来的三个儿女教导,林家不会走出四个大学生,也只会像老头子那样,大字不识一个,即便屡立战功,当兵二十余年,到头来也只是以营长转业。
他的基因遗传自林爸,林仲平也是遗传自老头子,说他天资愚钝,归根结底,还是在说老头子。
林晓光这么一想,也不觉得这是批评和教训,反而当做勉励。
好在重生后,记忆力变强,他学习理科还是如前世一般磕碜,也就数学和物理好一点,化学略差,不过这学起文科来,记忆力加持下,再加上当年为出国下的一番苦功夫,英语方面可是一日千里,班上还真没有人能比的上他。
长此以往,身为学习委员的白杨便有些自惭形秽,主动找到他头上,寻求帮助。
“?我的学习方法?”林晓光愕然。
他正在埋头码字,突然间有人过来,把他吓一跳,回过神来,不慌不忙收拾稿件,一边对她说:“学习英语还能有什么方法,不就背单词吗?没有单词基础,背再多的语法知识,还是为零。”
白杨眼睛很尖,一下注意到他忙着合上的稿纸:“林晓光,你这写的什么呀?密密麻麻的,难道是记得笔记,给我看看。”
“不好意思,这个还真不能给你看。”
废话,这东西怎么说呢,放十年动乱期间,就一毒草,能让人看吗?就搁现在,改革开放之前,小说里喊打喊杀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与主旋律不符,放出去,绝对惹出麻烦来。
也就是傅老师背景不浅,去过国外,见过世面,知道的也多,思想开明,性格为人都不错,所以才敢给她看。
别人,还是算了吧。
“什么呀?”白杨还是很好奇。
眼见她还归根究底,林晓光有点烦了,只得随口推脱:“我不是爱好文学嘛?这我写的小说,不过拙作粗鄙不堪入目,还是算了吧,来来来,我给你讲怎么学外语。”
他态度坚决,白杨只是一时好奇,当下放弃。
林晓光在写小说,这件事对404宿舍来说,其实已经不是秘密。
开学一个多月,他笔耕不缀的,学习都没见他抓得这么紧,只是他学习上一向不耽误,而且学习进度遥遥领先,他是文学爱好者,谁都知道他立志去北大中文系,也就见怪不怪。
但是每当有人想一览大作,他都会推辞谢绝,好像真的只是涂鸦之作,粗鄙不堪。
不过究竟有多粗鄙,也只有傅老师才知道。
前不久,林晓光找个时间,把他自十二月高考后才动笔,至今四个月,五十万字的存稿,拿出三十万交给傅老师。
他的字比较小,字又整齐端庄,一张稿纸,平均下来,差不多写500字,一本稿纸40页,上面就有两万字,总计三十万字,加起来整整十五本稿纸,厚厚的一摞,当时就把傅老师看呆了。
“没想到你蛮有毅力的。”她也有些佩服。
“先不说你的文笔如何,就看你这份毅力,我这个忙帮定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傅老师丢下这句话,抱着稿件就走了。
当时,林晓光还很不放心:“傅老师,千万别弄丢啊,不然完蛋了。”
“放心。”
林晓光只能放心,不过心里还是在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就这样等着她的消息,开始他的数学辅导老师生活,只希望这位大侄子,不会像他一样天资愚钝。
傅老师在清华担任教职,她自己之前又在外交部,他本以为大侄子家人会在国家部委,辅导功课的地方会在他家,也就是某个部委大院。
谁料自己想岔了,辅导地点就在清华大学,要么去西北边的清华附中,要么去南边的教职工家属院。
之后,他便见到那位大侄子,清华附中初一学生,傅安庆。
傅安庆顽劣的很,林晓光上门第一天,他就来个下马威:“我小姨说给我找了个家庭教师,还以为是个老头子,没想到是你啊,看你比我也大不了,说来听听,你都会啥?”
林晓光摇头:“我什么都不会,我只是十五岁考上清华大学,你行吗?对了,一个月前,我刚刚度过十六岁的生日。”
这下,傅安庆便噎住了,哼一声:“我在清华附中,考上清华也很简单。”
“那有多简单?数学四十多分就能考上?你初一数学才四十多,这样下去,就算你学文科,等高三,你连二十分都没有,我给你算算,即便其他三科你都考九十分,你总分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九,你考个屁的清华?”
傅安庆一下愣住了。
他看林晓光个子不高,人又脸嫩,又是大学生,还以为是文明人,会好欺负,谁料出口成脏,完全不是那样。
林晓光这人吧,挺能装的,在比他大的人面前装小孩,嘻嘻哈哈的,在比他小的人,尤其是小孩面前,立刻原形毕露,用词粗鄙之极,该骂就骂,毫不留情。
他这幅痞子架势,让傅安庆很不适应,一下子就蔫了,但还是色厉内荏:“就算我考不上清华,那又能咋滴?别的学校我还考不上?”
林晓光轻笑一声:“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