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还没蒙蒙亮,霍银一行人便做好准备,再次启程。
队伍以一二三二的队列排开,一个分身在最前面探路,接着是轻伤的霍银和竺桢负责戒备,三个伤员在中间,最后是林业和一个分身避免可能会有的偷袭伏击。
三个伤员坐在一条悬空的木筏上面,现在万历拿着一个方块,注入精神力操纵木筏缓慢飞行,另外两个人打坐冥想,并且吃着疗伤药疗养恢复。
木筏是由一样叫“行舟”的异道具构成,大体积的东西储物纸牌收不进去,但“行舟”只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核心方块,注入精神力可以操控木块制作木筏腾空。
这明显是一件交通形的异道具,但速度不快对精神力要消耗要求,也没什么防御能力在森林当中是会遭遇危险的,飞太高又会引起注意,现在也就只能当担架使用了,伤员自己抬担架的那种。
一路上,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一个都心不在焉的,气氛非常的尴尬、死气沉沉。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刚经历生死大劫现在还打着绷带,又听到那么惊人的消息内幕,接着又被逼看了一遍恐怖短片。
如果睡一觉就能没心没肺活蹦乱跳,那么要么就是心理精神像铁打般坚硬,要么就是真的没心没肺了。
另外他们的听力都超乎寻常太多,都可以后面要塞的方向,隐隐传来轰鸣的声音,虽然已经很微弱了,但声音能够传到这个距离,恐怕是再次开战了。
明明那边还在浴血奋战,可自己这边倒是非常安全。
明明是为要塞冒着生命危险前进,但就是总觉得自己是个逃兵似的、
非常的不舒服。
“各位各位,走这么长路我很无聊啊,有什么说什么,说点好笑的事情给我听听吧!”万历像是憋不住似的,第一个蹦跶出来,哈哈笑着说道。
他喉咙的伤势已经好了,现在正努力想活跃气氛。
非常唐突理由僵硬拉不上边,他自己都在想要不要从自封气氛大师的名号光荣隐退,但两个伤员看他的目光似乎在说“干得漂亮!”,走前面的竺桢手在背后弹起了大拇指。
“我先来啊,额……对了,三个月前有个病人想冲疯人院里面逃出来了,烧酒瓶自制燃烧弹,是想把守门保安烧掉来着。
“然后呢?然后他就把自己烧了,要不是守门保安救火他可能都成炭了。
“唉,竺沐,到你了!”
“唉?额?我?”听对面干笑着把话头甩给自己,竺沐有些懵逼。
“昨晚抱着小姐睡很舒……啊不是,对了,袁樱要开演唱会了,1603要塞!到时候就按照计划,你们赶路先走留我在那里查资料就可以了!”
“你不是说袁樱演唱会在1604要塞么?”
“居允你闭嘴!你这么能说自己说一个听听!”
“你是让我闭嘴还是让我说?”
“……”
居允颔首沉默,片刻后抬起头,表情认真。
“说起来有个问题,我之前网上加了个群,好几次被女生约出去见面,但最后见到都是男的,为什么?”
万历好奇问道:“那个群女生多么?”
“不多,看了数据,男性比例占据89。”
“那不就得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那群里面有11的都是女装大佬!”
“……”
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轮到林业的时候,他似乎在想着东西,反应过来时抬头哦了一声,想了想后,说:
“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
“半个月前我和朋友下棋,她跟我打赌说输掉的人就要学狗叫,
“然后我赢了。”
“……这有什么问题?”万历有些不理解。
“她搭我肩膀上,说……
“天冷了多穿衣服,早点睡你胃不好别吃凉,我好想你。
“然后她就去洗澡了……这是什么意思?”
万历:“……”
居允:“这什么意思,我也没听明白。”
万历:“……”
走前面的竺桢原本还憋着嘴笑的,可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后摇摇头,露出些许落寞的苦笑。
霍银扫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到我了么?”他咬了下指头,沉吟一下,像是在思考。
“最近倒是没太多开心事情,小时候也都是在学习、破案,最开心是吃第一块巧克力时候,那应该不算。
“觉得比较有趣的,应该是读到一个绘本了。”
“绘本?”
“是。”
霍银想了想,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苍茫的星空之下,是辽阔的大地。”
“在很久很久以前,星空还是美丽的,因为每当夜晚,黑暗就会笼罩大地,它就是最夺目的存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肩分毫。”
“直到一缕火苗在草原上燃起,那点点的微光,成为了敢于分担夜色的小小倔强。”
“没有人知道火苗哪里来的,直到火焰燎烧草原,盖过了天的夜色。”
“然后,草原变成了荒芜。”
“烧后的浓烟,覆盖了大地,仅有的火光,逸散进入星空。”
“大地上,一直可以看到烧焦的碳灰。”
“半是烧伤的人站了起来,重新修筑房屋,但没有木匠,不知道怎么建起。”
“他进不去浓烟里面,怎么也都找不到,只能放弃。”
“他又想要找到火苗,想要去找它来自哪里。”
“然后发现了,它来自星空上,来自地底下,来自你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