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七郎来到巨瀑城,明里暗里都在打探有关茅山道会的消息。韦城主态度冷淡,拒绝向我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而陆煜和独角鬼王却向我报告了截然不同的形势。看样子,事态不妙啊!
我继续问独角鬼王:“道修主要是从哪个入口下来?”
独角鬼王答道:“上面有三个天然洞口,五条溪流,下到地面以下,随着水道增多,洞穴又分出岔道,少说也有上百条小道都可以通往巨瀑城。不过人能走的只有大约六、七条,那些道修正在一条一条地探路。”
“这么多入口,这么多条道,确实不太好封锁。”
“巨瀑城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只打算把那六、七条最好走的路给封死。但茅山道会的人也察觉出了巨瀑城的意图,哪里一被堵,他们就再次派人去打通,然后继续往前探索。这么一来,反倒像是给了他们提示一样,顺着堵塞的路口往下走就能找到巨瀑城的入口!”
“真笨!”我也不禁骂道,“巨瀑城的人做事怎么这么蠢,要堵也应该挑道修没走过的路提前堵上,而且还不能让人看出来是人为堵的!”
独角鬼王也难得咧开大嘴笑了,道:“呵呵,他们其实还不算太笨,现在也学精了,故意挑一些错的路口或者死胡同去堵,引诱茅山道会的人走岔道,白费力气。”
我哭笑不得:“好吧,这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公事问得差不多了,我也该问些私事了。我道:“巨瀑城的阴脉通道关闭之后,滞留在阳间的阴修还怎么下来?”
这事是归陆煜负责打听的,他道:“没办法下来。巨瀑城也有一部分阴修至今还滞留在地面上的阳间城市里,连消息都没办法传递。”
我皱眉道:“那我师父岂不是也在这些人里面?若是被茅山道会的人发现了,就算他们不敢在阳间就动手迫害,也难免要受他们的气!”
七郎这时也插口道:“冯老师父德高望重,谅茅山道会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翟港主就不必太担心了。”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是要想办法上阳间去接我师父回来!”
“怎么去?”
“钻洞上去!”
七郎、陆煜和独角鬼王互相大眼瞪小眼,道:“港主你的意思,是要学道修的法子吗?”
“没错!”我笑着指向独角鬼王,道:“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我却是有向导带路的。况且,鬼帅你难道不想亲自去看一看茅山道会的基地么?万一以后他们和巨瀑城真打起来了,我们还可以卖个大人情给韦城主,对我们也有好处。”
七郎听了也点点头,道:“嗯,港主说的也颇有道理。那我们三个也跟着你一起去吧,互相有个照应。”
说走就走,当夜我们便由独角鬼王带路,让手下人把我们送到了城外的一处地下溪流的出口。这里因为是在城外,位置偏僻,倒是没有巨瀑城的守卫把守,不过要进去就得费一番工夫了。
好在七郎和独角鬼王都是大鬼修,钻进去后硬是发功暂时截断了水流,让我和陆煜有机会也钻了进去。
这条地下溪流水量不大,弯弯曲曲地沿着大大小小的洞穴一路往上放延伸。水往低处流,按照这个道理来说,沿着上游走应该就能抵达地面,但如果不认识路的话,在这迷宫一样的洞穴里绕来绕去,恐怕一年都绕不出去。
独角鬼王已经在这洞里来来回回钻过几次了,自然是轻车熟路。他甚至还打探清楚了洞内巨瀑城守卫日常巡逻的几条路线和派重兵把守的几个主要洞口,提前带着我们绕开。在这种敏感时期,最好不要与他们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至于会不会碰到茅山道会的人,就难说了。不过虽然我们人少,只有两人两鬼,但实力都很强,尤其是在这些狭窄的洞穴中一旦动起手来,人手精干反而有优势,哪怕遇到小股的道修探路队也可丝毫不惧。
往上方走了一天,我们便算是走出了巨瀑城的势力范围,进入荒野地带。这里的地形更加崎岖,洞口狭窄,坑道逼仄,难以跋涉。
但就是在这样的洞道里,我们沿途开始发现角落里丢弃着一些空罐头壳和烟头之类的杂物,以及洞壁、洞顶上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这可不像是阴修或者鬼修干的,阴修一般都用鬼火或者荧光石照明,鬼修则完全不需要,只有不适应地底昏暗环境的道修才会点火把。很明显,茅山道会的道修确实曾来这一片区域探索过,说不定仍未离开。
再走了一天,洞道里道修遗留下来的活动迹象越来越多,尤其我们还发现了一小群钉子蟥的尸体。
钉子蟥是一种生活在地下溪流里的水蚂蟥,因其口器尖锐,类似于钉子一般而得名。平时,钉子蟥就攀附在岸边的水流里,一旦水里或者岸上有生物经过,便群起攻之,像一大把钉子一样射向猎物,钉满全身。
一旦被钉子蟥钉住,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很难再将其拔出,如果拔的时候用力过猛,钉子蟥留在皮肤外面的柔软部分就会断裂,前面的钉子头便留在了猎物的身体里,还不停地往里钻,让你生不如死。同时,伤口会不断扩大、加深,很难再把血止住。
所以,有经验的阴修就会忍住不去拔。若是中招的数量多,就用鬼火去烧钉子蟥留在皮肤外面的那一小截。钉子蟥最怕的就是鬼火,感觉痛了自己就会钻出来,但因为它会在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