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轻饮杯中酒,猜测着种种可能。
“如果小手日后被别人欺负,你仍然能如今天这般,派人照看她一二么?”明康终是将话给问了出來。
他看不透皇甫玉的意图,若说是朋友,可对小手的关心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围,若说对小手有意,可言谈举止也看不出格外有别的,依旧流连花丛,依旧是玩世不恭;若说是敌人,目前他沒有嗅得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呵呵。”皇甫玉轻笑了起來:“明大人堂堂当朝一品大员,掌管刑部多年,文韬武略,强了在下十倍百倍,小手又何需在下的照看。只是现在你们在江南,我派人跟在身后,只是略略表示一下关怀之意罢了。”
说话间,已经有了门子过來通报:“明大人,知府林大人府上有人來询问,南宫秀不见了踪影,可曾到山庄來过。”
南宫秀不见踪影?明康微微敛了眉,今日这南宫银月,折腾的事可真够多的。
“怎么个情况?”明康站起声來,询问那前來传信的下人。
“是这样,林大人回府后,就带那个丫头去见她的秀。可谁知房中已经沒有人了。初初大人还以为她在床上闷得慌,出屋转转,便叫下人些在府中寻她,寻了这么半响,都不曾见着人,才感觉有些慌了。一边着人四处寻找,一边派小的过來问问,南宫秀可是到‘衔玉山庄’來了。”
“李昌,,”明康压低了声音,轻轻唤了一声李昌,他担心惊动了房中的小手,她今日太过劳累,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李昌闪身了出來,他当然清楚明康此时叫他出來是何用意:“大人,这宅上除了皇甫公子的四名影卫,倒不曾瞧见有别的人。”
连自己的四名影卫藏身之地都能瞧见,这李昌,武功倒也不弱啊。皇甫玉如此想,还好这些人跟自己非敌非友。
非敌非友,想着这个微妙的关系,皇甫玉心中也有些茫然。这些人,住在他的宅子里,吃喝穿用全是他的,甚至能一桌吃饭,一车同行,可定位,却是非敌非友。
明康哪料得他此时想到这些上,南宫银月不见了,林水月已经派人送信了过來,纵然他不想跟南宫银涛有太多牵连,但于情于理,他也得去走一趟。
长身而起,看了小手的房间一眼,见得早已熄了灯火,显然已经睡下了。
考虑到她今日太过劳累,他轻声吩咐下人,不要惊动了小手,随即对皇甫玉道:“皇甫公子,跟我走一趟吧,你在江南人缘极广,也许还有仰仗你帮忙的地方。”
皇甫玉仍是举着酒杯,沒有要跟着去的意思:“对不起,明大人,我不是你的属下,也沒义务要去帮忙寻找南宫银月。”
“可是,你们多少也算是旧识,故人现在有了意外,难道皇甫公子能置身事外?”明康问了一声,虽然南宫银月跟皇甫玉之间的这一点事,当初他不在场,但也知道南宫银月当初对皇甫玉可是一往情深的。
“实在抱歉,明大人,恐怕你要失望了,对南宫银月,在下沒有一丝一毫的情份在,所以,她是死是活,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不屑的勾了勾嘴唇,皇甫玉吐出这么一句绝情的话。
他是真的不想跟南宫银月这个白兔般的姑娘再有任何纠缠,若非适才是要去问小手的下落,他是宁愿遁得远远的。
明康见得他如此绝情,脸色也渐渐冷了:“你这般的男子,怕是身边所有的女子,皆要伤透。”话音虽轻,却是铿锵有力。
皇甫玉仍是坐在石凳之上,不为所动,眼光却是看向了小手的房间,小手跟明康这师徒俩,这一点上倒真是相似,总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跟他闹得气鼓鼓的。
只是明康懂得克制,虽然觉得眼前这男子太过fēng_liú,也太过薄情,但他沒有对他动怒,而小手,当初却是控制不了自己,跟他兵刃相见。
情不自禁的,他又抬手捂上了胸口,那伤处,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明康转身就往外走,对李昌道:“跟我一起去看看。“
李昌一向是唯明康马首是瞻,也不多说,抱着剑跟着明康就出了“衔玉山庄”。
只是等明康才迈出山庄,还沒來得及翻身上马,跟在身后的李昌倒是闷闷的问了一句:“大人,你将小手单独留在山庄,面对那个皇甫玉,妥当么?”
明康闻言,只是微微挑了眉,却沒出声。
李昌也沒出声,刚才回來时,皇甫玉急着吩咐下人烧水给小手沐浴的情景,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不是摆明了要在明大人和小手之间插一脚么。
见得明康仍要上马,李昌有些急了:“大人,这找南宫银月的事就交给我去吧。你还是留在这儿照看着小手。那皇甫公子,一看就是个只知道祸害女人的主……我怕到时候有个什么,大人后悔莫及。”
祸害女人的主……李昌这话倒真是直接。明康微微眯了眸,他反反复复的猜测皇甫玉的用意去了,却不曾提防他作为一个花花公子最本能的事。小手现在熟睡,他不在,李昌也不在,倒也不妙,他只得拍了拍李昌,勉励道:“既然如此,你此去格外要留意。”
“大人只管放心,这些年,跟着你不是白混的。”李昌跨上马,勒转马头,抿了抿嘴唇,神色倒是极为坚毅。
明康看着他远去,才折返进屋,却见得皇甫玉已经是带了三分酒意,从长亭中步了过來,眼风往明康身上扫过,却是一步也不曾停留,向外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