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没了喊叫,只有猖獗疯癫的狂笑。一道元气所成的光亮在黑暗中逐渐黯淡,像一秉残烛被无情吹灭,留下几缕烟有气无力的飘在空中,可已什么都做不了,只是默默的飘散,最后不可逆转的丢掉性命。
白敦的意识逐渐消失,当初刚离开大森林,到达大荒北部时,她由死向生,经历了许多年的努力和奋斗才安定,并得到自己的权力令他人不敢触犯。那时,她才算真正的活。可现在,从生到死不过一个时辰,便将彻底死去。
将死之际,白敦一直都在反思,也在后悔,可她不知自己究竟哪个地方做错,才让黑煌这般怨恨,总不该是所有地方。是她太过苛刻?还是对她的关心太少?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身为长姐的责任,因为一直将黑煌保护在身后,甚至甘愿用身体给她当掩护,不为天下正道发现。可就是这样,黑煌还是不满意,她着实不解。
至死光灭,白敦都没听到黑煌发自内心的叫自己一声姐姐。她口中的不断称呼,只是在宣告自己战胜了宿敌,那股喜悦是她欣赏不来的。她多想听黑煌像儿时一样,以甜糯的声音叫一声姐姐。那时还没有血雾,乐园的样子也不像现在这么阴森,她就坐在秋千上,抱着自己心疼的妹妹,哄着她入睡。
白敦最喜欢看黑煌睡着时的样子,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很软,她会伸出手指戳一戳,然后忘却一天所有的委屈和辛勤。可她不知道的,是黑煌醒来后的无助和哭声,因为她在那时总会离去。
一个软萌可爱的丫头哭着鼻子,在乐园里四处找姐姐,可从来不会有人回答她。但现在,她回到以前那座乐园,对她张开双臂,冰冷的脸上鲜有出现一丝微笑,如明媚的阳光抚摸万物生灵。
“黑煌。”
“姐姐——”
坐在地上撅着小嘴玩沙子的小女孩一看到她,一蹦一跳的扑进白敦怀里,看着她跑来的样子,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时间就在这一瞬停滞,意识也在这一瞬消失,无形的眼泪落在过往和如今。从此世上少了个叫白敦的人,黑煌也重新拥有身体,在一片血雾中重获新生。
朝思暮想的身体得到后,黑煌慢慢睁眼,浑身四处传来的真实感是她平时执行任务才能享受到的感觉。可她现在将长期拥有,谁也无法抢走。
血雾之中,黑煌欣赏着自己的身体,像对待一件宝贵的艺术品。她做出妖娆的姿势,学着在人类世界见到过的舞姿。她纤柔且细的腰肢随意扭动,双臂如纤纤之柳,垂下扬起,分外轻盈。
黑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许久,她撕掉保守的长裙,仔细观察这双长腿和令人心怡的身体曲线。
什么很好,就是不再完美,因为胸口有几道无法恢复的疤痕。现在的黑煌已将自己的一切和这副融为一体,所以格外爱惜的用魔气将其填充,令胸前镶上珍贵的血色钻石,为自身增添几丝妖媚。
黑煌为自己的改变高兴,可当前不到镜前梳妆的时候,因为她要把曾经白敦拥有的一切都占为自己所有。首先,是白敦的元气和生灵之气。她并没有客气,毫不留情的将一切吸食,魔气再强几分。
当今世界除了雀旦,她的魔气修为无疑最强!
实力提升之后,黑煌要做的事还有不少,比如说幽灵空间和空间狭缝的控制权。她将幽灵空间外的元气吸入腹中,在魔气将其同化时,又将空间狭缝的最后几丝元气冲散,并用魔气接手。
完成这些,整个幽灵空间后知后觉的躁动起来。暗色调的世界里,无论森林还是平原,或是死水般的汪洋,皆有无数人和荒兽醒来。他们或浑身泥土,或满身草根,或湿漉漉的犹如水鬼,可都闪着黑红色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一切。
得知事情的他们望向苍穹,而后欢呼,不断将其余人唤醒。兽吟和嘶吼中,更多存在从地里钻出,它们像坟中墓里的死者,干枯的手掌和身体渴求着生灵的滋润,因此嘶吼着,小心翼翼望向四周时似要开始一场屠杀。
吼——
滚滚龙吟宛若雷鸣,响彻幽灵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令那些以为自己摆脱束缚的魔物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枷锁,那就是血雾中的魔神,此时正盯着他们。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能擅作主张,需自负的后果令他们血红的双眼又黯淡下来,他们不想挑战权威,毕竟要付出的是生命代价。
这里的魔由白敦和黑煌共同积攒而来,他们曾躲在世界的每一个逼仄偏僻地,可被带到此处,成了一支强横的大军。异端由平凡孕育,又由极端之心生出,总有一些心傲气高之人和不知规矩的荒兽,试图开始动摇魔神的地位。
黑煌扭头时,狂暴的唳声自一头羽神翼龙口中发出。它从远处冲上天空,四周空间动荡,不断流动着的模样似雀一般,似会护它周全。它体内流淌的远古血脉令其不愿一昧臣服,起码在自己渴望新鲜的生命时,不能将自己束缚在这个只有恶臭的魔灵之地。
体型硕大的翼龙展翅可飞五万里,可苍穹没有尽头,它也没能飞出去,只是被一道龙影啃食,于知错的惨叫声中成了一滩血迹和骨渣,没有半点改错的机会。无双荒兽和人观望,皆忌惮的跪下臣服,或夹起尾巴,像狗一般将头和前身趴在地上。
吸食生灵的魔道生物比普通生物求生欲更强,他们从入魔那刻起,便一边吸食他人生灵之气一边逃窜,因为坠入便意味着被杀。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