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男女,如果以工作太忙为借口而忽视甚至不陪伴另一方,都可以看作是爱得不够深的表现。/p
至少朱翊镠是这么认为的。/p
用过晚膳,看了一会儿书,他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翊坤宫。/p
知道怀孕期间的女子容易产生焦虑的情绪,尤为需要陪伴。/p
尽管在郑妙谨身上暂时仿佛看不到这种迹象——朱翊镠将这归结为郑妙谨心理的强大,至于强大的原因,三言两语好像也说不清。/p
但隐隐之中感觉与郑妙谨之前的经历有关。之前她忍受了太多,所以现在的寂寞、焦躁、惶恐等这些情绪,在她身上都看不到。/p
上天终究是公平的。/p
过去的时间、生活和历练其实都给予我们每个人以巨大的财富,让我们对生活有更多的理解,对人生百态有更多的认识,然后再将这种种感悟渗透到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p
在这方面郑妙谨已经非常成熟了。/p
朱翊镠一点都不担心她,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身边有些死士。/p
然而,一个女人心理的强大并不代表她不需要陪伴,只是因为她能更好地控制管理自己的各种情绪。/p
“娘今天请我看戏。”/p
郑妙谨一见朱翊镠,便立马儿微笑着说道。/p
“为什么呢?”/p
朱翊镠听到当然高兴,尤其见郑妙谨欣喜的样子。/p
作为儿子与丈夫,他岂能不知道李太后与郑妙谨之间有隔阂?/p
“娘怕我寂寞,所以请我与之怿,还有母后一块儿看戏。”/p
“很好。”朱翊镠点头,继而轻轻地问道,“是不是觉得娘仍不理解你?”/p
“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我相信娘会逐渐改变对我的看法。”/p
“有时间也请娘看看戏听听曲儿,多交流沟通,毕竟咱是晚辈。”/p
“知道。”/p
“娘没有与你们说什么?”/p
“让我与之怿闲时多去慈宁宫那边走走,其它好像也没说什么。”/p
“娘这个建议挺好啊!”朱翊镠感慨地道,“真希望你们和睦相处。”/p
“我觉得婆媳能否和睦相处,关键取决于男人。”郑妙谨掷地有声。/p
“……”朱翊镠微微一滞,但这个观点他倒是非常认同,“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很好履行自己的职责吗?”/p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只要我与娘都有足够的爱你,婆媳间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像今天一样,娘因为爱你,所以第一次降低姿态请我看戏;而我因为爱你也会欣然赴约,有再多的不解貌似也只需一场戏就能解决。”/p
“谢谢!”朱翊镠听了很是欣慰,将郑妙谨揽进怀里。其实他一直觉得历史对郑妙谨的评价有失公允。/p
女人尤其是结婚的女人,其表现出来的素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男人。/p
历史上的郑妙谨被万历皇帝宠过头了,以致于做出一些让人痛恨的事,更大责任或许在于万历皇帝的纵容。/p
这是朱翊镠对郑妙谨的再审视,就像对张四维一样。/p
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样的一段话:“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的那些古老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决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男的负。但向来的男性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p
趴在朱翊镠的肩膀上,郑妙谨忽然轻轻地问道:“你每次也是这么早去之怿那儿陪她说话吗?”/p
“差不多吧,为什么问这个?”/p
“我绝不是想说之怿的坏话哈,我只是想告诉你,由于怀孕之故,她的话变得有点多,或许是焦虑所致吧?身体发胖让她变得焦虑不安。”/p
“我已经深切地感觉到了。”/p
“之怿早上来我这儿,在我面前说起常洛的事儿无所谓,看戏途中当着娘与母后的面又说,搞得娘与母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原本之怿非常聪明,很会看眼色行事,可最近或许因为太焦虑,她说话的yù_wàng太强了。”/p
“我知道她全是为了你好。”郑妙谨又刻意补充一句。/p
朱翊镠心领神会,自然明白郑妙谨想表达什么。/p
他缓缓言道:“虽然之怿很早就失去母爱,但她父亲很开明很爱她,尊重她的任何决定,所以她自小并未吃过什么苦头,遇到她腻味的事,比如说疯狂地长胖,她会有焦虑,这很正常,毕竟每天闲的时间多。”/p
“我当然理解,你也理解,可娘与母后呢?”郑妙谨道,“今天因为这事儿,娘与母后脸色都变了。之怿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当时我不敢指出来。”/p
“我明白。”/p
说是明白,但其实朱翊镠也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无非就是多陪伴。孕妇本就这样嘛,这个阶段过去了就好,不然“一孕傻三年”这话怎么来的?/p
肯定也不是真傻,只是由于各种焦虑,导致言行举止与平时不大一样,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匪夷所思。/p
“你是不是不喜欢胖女人?”郑妙谨忽然又问道。/p
“没有的事儿,胖,有肉感……”/p
谈恋爱时或许在乎,如今都快让他当爹了,还在乎这个?/p
“你肯定在之怿面前说过。”/p
“我只说过苗条曲线要好看一些。”/p
“你看?就知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