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这次护送朱常洛,带了四名锦衣卫在身边,沿途的各衙门也已经收到移文,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朱常洛他爹已经不在了,这时候外臣谁会在意朱常洛?
只怕半路上有盗匪抢劫孩子,就像当初张静修的孩子那样。
可如今的治安好多了,加上无为教的匪徒被清理一大批,再敢挑战皇帝威权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就是说只要皇室自己人不发难,朱常洛这一路上应该是安全的。
王安对此判断很有信心。
朱常洛还是哭哭啼啼,一直哭着要回紫禁城,要回到祖母身边,要回去与弟弟妹妹们一块儿玩。
刚开始他娘王淑蓉还一个劲儿地又哄又劝,后来估计也是累了,索性不搭理朱常洛,任凭他哭他闹。
孩子有时候就这样,越是服软去哄他吧,他越是闹得厉害。
将他凉拌一边儿,完全不搭理,他自己慢慢就好了。
朱常洛也一样,无论他怎么哭怎么闹,见他娘就是不回应,他自己也感觉越来越没劲儿了。
眼巴巴地望着他娘喊了一声:“娘。”
王淑蓉不搭理,看也不看一眼。
“娘!”朱常洛又扯着他娘的衣服,使劲儿摇摆。
“你接着哭呀!”王淑蓉轻轻一搡,推开朱常洛。
“孩儿不哭了。”朱常洛委屈地道。
“不哭睡觉。”王淑蓉带着几分恼怒不耐烦地说道。
“孩儿想在娘怀里睡。”
“还哭不哭了?”
“不哭。”
“以后不许哭,知道吗?”
“哦。”
朱常洛委屈地点点头,王淑蓉这才将儿子揽进怀里。
孩子毕竟就是孩子,一转眼,朱常洛很快便睡着了。
王淑蓉很想与王安说会儿话。平时在宫里,尽管还算是一宫之主,但她知道如果说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地位,仅仅只是因为有儿子朱常洛。
没有朱常洛,她什么都不是。
尤其是孩子他爹被送至台湾后,王淑蓉每日更是活得小心翼翼。
就连得知孩子他爹在台湾兵变中死去,她都不敢随便问谁一句。
只能偷偷地打听到,孩子他爹死去时,王安刚好去了台湾。
这会儿郑皇后又派王安来护送她们母子俩,她也不知是不是一种巧合。
很想与王安聊几句。
反正已经离开了紫禁城,不会对任何人有威胁。她只想多知道一点,这样或许对孩子的将来有好处。
当然,也有两分是为了孩子他爹。
毕竟,那是她今生今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她自己也承认与孩子他爹没什么感情,当初只是因为孩子他爹下半身忍不住,而临幸了她而已。
然后她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催,便怀上了朱常洛。
当时谁也不知道。
再后来不知为何,叔叔居然知道他怀了孩子,最后替她“讨还公道”,被封了九嫔妃之一,恭妃。
对孩子他爹没有什么感情,对叔叔朱翊镠倒是有几分感激。
王淑蓉将朱常洛安顿好,然后将王安喊道身边来。
“王公公。”
“恭妃娘娘!”王安依着旧时的称呼答应一声。
“王公公切莫这样叫我,恭妃早已成为过去。”王淑蓉赶紧说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一个称呼而已,恭妃娘娘也不必介意。”王安回道。
“不行,不行,叫我王姑娘好了。”王淑蓉执意不依。
“那奴婢叫王恭妃吧。不知王恭妃呼唤奴婢有何吩咐?”
“一直想与王公公说几句话,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今日有幸将王公公叫来身边,就想说几句话。”
“不知王恭妃想说什么?”
“孩子他爹当日台湾兵变中死去,王公公刚好在场,对吗?”王淑蓉倒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王安点了点头。
“当日为何发生兵变?孩子他爹又为何死去?王公公能告诉我详情吗?”
“这……”王安稍一犹豫,说道,“都已经过去了,王恭妃为何要问这个?”
“王公公不要多心,我只是为了孩子的将来。”王淑蓉刻意解释道。
“三言两语奴婢也说不清楚啊,当时台湾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如果王恭妃想知道究竟,去了台湾可以问王妃。”
王安等于是拒绝回答。
一来,这事儿确实过去了,这时候何必再问?
二来,这事儿确实也复杂,解释不清楚。当时李太后都没有追问详情,即便问,王安也不会说。
这会儿王淑蓉问,王安更不会说。
只此两问,王淑蓉对王安的态度便心知肚明,接着又问道:
“王妃肯说吗?”
“也许王妃愿意说。”王安不太确定地回道,继而又刻意解释一句,“毕竟常洛他爹的死,多少与王妃有关,可以说兵变也是因为王妃而引起的。”
王淑蓉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王公公如此之年轻,便当上了司礼监秉笔兼乾清宫掌作,可真是了不起!”
“过奖!全赖万岁爷的错爱与提拔。”
“当初去台湾也是皇上安排的吧?”
“是的。”王安点头。他看得出来,王淑蓉一副渴求的心,似乎很想知道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只是在王安眼里,有什么意义?即便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又能如何呢?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一念及此,王安又好心劝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