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义紧盯着哱承恩。
哱承恩也有点尴尬地望着田义,感觉眼前这位公公有意刁难他。
刚开始还顾忌田义的身份地位,此刻见田义这样一副眼神,也激起他心中的不满,原本他就年轻气盛。
一气之下胆由心生,哱承恩也回之以犀利的眼神,盯着田义道:
“田公公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皇上这会儿根本不在辽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干嘛非得逼我捅破?”
哱承恩这话一出,田义与王象乾立马儿都感觉有点被动了。
“你不要胡言乱语。”田义开口道。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田公公与王巡抚自己心里有数。”
“你还是很年轻!”田义望着哱承恩忽然语气变得平和起来。
“田公公这话何意?”
“年轻人难免年轻气盛,最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是,没错,万岁也这会儿的确不在辽东,那又能如何?”
田义索性承认,想着皇上应该马上回来了,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告诉哱承恩也无所谓,难不成还真怕?
“皇上果然不在辽东。”哱承恩点了点头说道。
“你想怎样?”田义又紧盯着问。
“那等皇上回辽东我再来。”哱承恩说罢便起身离开。
“此子太过无礼!”气得田义一跺脚。
而王象乾望着扬长而去的哱承恩沉默不语,他虽然并不知道哱拜之死的真相,但知道皇上对哱承恩没有好感。
故而安慰田义道:“算了,田公公何必为哱承恩这种人生气呢?”
“王巡抚也知道万岁爷不待见他?”
“当然知道。”
“他居然还想进京做官?万岁爷岂会答应他?”田义愤愤地道。
“我看未必,皇上兴许会答应他。”王象乾却不以为然摇了摇头。
“为何?”
“皇上目的是不想让他回宁夏,至于在什么地方任职不重要,就如同他想留在辽东,给他一个副总兵又能如何?”
“那他请求进京做官的目的何在?”
“想必是因为看到努尔哈赤进京的缘故吧。”王象乾揣度道,“或许他感觉镇守本溪、鸦鹘关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听说他是为了追查他爹的死因,而来到辽东这边的?”田义有心一问。
“对。”王象乾点了点头,但具体什么情况,其实他也不太清楚。
“我看此子心高气傲,甚至有不轨之心,既然不受万岁爷待见,何不?”
田义此刻表现出少有的锐利,眼神里飘过要杀人的光芒。
“田公公为何有此想法?”王象乾不由得神情一紧,诧异地问道。
“万岁爷看人眼光准,既然被万岁爷防范不待见,可想而知此子是有多么可恶,既然如此,何必留他?”
“这个……”王象乾微微一滞。第一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田义,第二感觉田义主张似乎太过大胆,尽管哱承恩不受皇上待见,可怎么说也是副总兵。
这种事儿冯保干得出来倒不稀奇。
但田义不是冯保呀。
“怎么?王巡抚是感觉不妥吗?”田义直问,进而又意味深长地来一句,“这时候万岁爷刚好不在辽东。”
“方法呢?”王象乾轻轻问了一句。
“我立即回去请示淑妃娘娘,如果同意,便派一名近侍前去。”田义抬手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这样好吗?”王象乾依然犹豫不决。
“为万岁爷分忧。”田义立马给出一个高大上的理由。
“那田公公去请示淑妃娘娘吧。”王象乾并没有明确表态,毕竟感觉哱承恩好像也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吧,不知田义为何会有那么大的成见。
在此之前田义好像与哱承恩也并不熟,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次哱承恩的针锋相对,就要对他动手吗?
理由是不是过于牵强霸道?
田义匆匆忙忙地去了。
王象乾倒是也没有阻止,毕竟田义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皇上将其从南京调过来顶替陈炬,由此可见田义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
再说了,田义又没有说立即采取行动,而是要先请示淑妃徐文颖,如果也得到徐文颖的同意,那王象乾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哱拜之死包括皇上对他的调任,王象乾本也觉得蹊跷,努尔哈赤又矢口否认将哱拜打成重伤,而皇上对哱拜、哱承恩确实也有成见。
如果这样仔细推敲,感觉哱拜之死与皇上有关也有可能,毕竟皇上从未下旨要彻查哱拜之死。
皇上对哱拜成见为何如此之深?田义刚才也说了,皇上看人的眼光准,莫非这才是哱拜的真正死因?
想到这儿,王象乾终于感觉田义的胆大之举也并非完全没有根据。
……
第二天,便传来了哱承恩落马身亡的消息,而落马的原因是哱承恩喝了许多酒,落马时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王象乾暗中嘘了一口气。
身为辽东巡抚,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很快田义又来了。
嘱咐道:“这哱承恩一死,想必哱承宠和哱云两个会请求送哱承恩遗体回宁夏,届时王巡抚只能答应放回一个,必须留下一个,目的王巡抚懂的。”
王象乾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给他灌了许多酒?”
“人都已经死了,问这个没意义。”田义摇头,讳莫如深地道。
“田公公是如何说服淑妃娘娘的?”王象乾又轻轻问了一句。
“淑妃娘娘比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