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风雨止歇了,山林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随军法师和战士们终于赶过来了。
军士长眼尖,远远看见利维农的白袍,立即抬手一指:“看,大师在那里!”
一群人便匆匆朝利维农跑了过来。
等到了近前,众人就发现一个模样丑陋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断气多时了。
这人绝不是利维农大师,可他身上的法袍,却是实实在在的师之袍。
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的惊骇。
军士长看向随军法师:“诺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师的衣服怎么会在这?大师哪里去了?”
随军法师诺汉也是一头的雾水,他半跪在地面上,仔细检查地面这具模样古怪的尸体,尤其是检查尸体的脸。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恐怕,地上这具尸体,就是利维农大师。”
军士长一脸震惊:“怎么可能?大师怎么会变成这样?!”
诺汉指着尸体的脸庞:“虽然变形很严重,但依稀还是残留有相似的轮廓。另外,这具尸体上的法袍,以及手腕、手指上都有独特的印痕,都说明这些地方曾经佩戴有法器。而这些位置和利维农大师的法器位置,是一致的我没猜错的话,大师死前,应该是中了一记强大的变形系法术。”
军士长吓了一大跳:“变形系法术?什么样的变形系法术,能击败一个师?”
诺汉法师也是想不明白,不过专业的术法知识仍旧让他做出了接近真相的判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法术,但肯定是罗兰动的手罗兰法师不仅是高阶法师,更是红鹰军的领袖。他掌握着整个北地的资源,知道一些奇异的法术,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军士长已经信了九成,他紧紧盯着利维农的尸体,用力搓着手,眉头紧锁:“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是跟随师出来,主要任务是保护师的安全。现在,师死了,他们却活的好好的,等他们返回都灵城,那下场还有的好?
就算公爵和光灵宽大仁慈,体谅他们的难处,从轻处罚他们,但利维农大师还要无数弟子,他本身更是贵族出身,家族庞大,这些人肯定会找他们的麻烦。
他们都是小人物,大人物们只要说一句话,或者痛骂他们一句,就有无数走狗来帮他们来对付自己。
总之,大师一死,他们在军队中的前途就彻底完了,后半辈子的人生将变得异常灰暗如果还有后半辈子的话。
随军法师诺汉也是头痛无比。
今夜之所以会发生这事,第一原因当然是罗兰太过狡诈,但利维农自己轻敌冒进,也未尝不是导致失败的主因。
师会飞行术,跑的飞快,还一意孤行,他们这些手下能力有限,实在是跟不上哇。
现在师竟然失败身死着实让人头痛欲裂。
相比军士长,法师诺汉想的更深更远一些。
‘利维农前天刚投靠了光灵,今天就被杀死。红鹰军的手段果然恐怖,竟连师都难逃惩罚。’
‘既然红鹰军有对付师的手段,那费米尔森也未必就拥有碾压的优势。明年的北伐之战,谁胜谁负,已经说不准了。’
‘红鹰军为格伦麦人的独立自由而战,还提出了《公民法案》。而我呢,明明只是一介平民,却还呆在南方,死皮赖脸的给贵族和光灵当狗。不仅毫无羞耻,更是目光短浅啊。’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呆在南方是个错误的选择。
周围的战士和随军法师们也都沉默不语。
绝大多数人的神色都是阴晴不定。当偶尔有目光接触的时候,会立即躲避开去,不敢和对方直视。
显然,每个人脑子里都在想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许久,法师诺汉开口了,声音很低,只要周围几个人能听见。
“军士长,要是这么回去,普通的战士没多大事,但我们几个,却肯定会面临严惩,以后也别想什么前途不前途的事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呀。”
军士长神色猛地一动,压低声音道:“诺汉,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作为军人,任务失败,接受惩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难道,你想逃避责任吗?”
诺汉嘿笑一声,稍稍凑近了点,开始直呼其名:“乔,想听我说几句真心话吗?”
军士长乔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微微点了下头:“你说嘛。”
诺汉轻声道:“乔,你父母都死了,你自己也30多了,却还没娶妻,家里也没牵挂。我呢,情况和你差不多,我家里就只有老父亲一个,一直住在都灵乡下,由我大哥照顾。现在,我们的前途已经没了,再呆在南方也没多大意思。”
军士长乔一惊,沉思了一会儿,低声道:“诺汉,你是个法师,去什么地方都能享受贵宾待遇。我就一个臭当兵的,不再南方当兵,就只能回乡下种田了。”
诺汉凑到军士长乔耳边:“乔,我们带着兄弟们,去北方怎么样?”
乔身体剧烈一震,心怦怦乱跳,他紧紧瞪着法师,眼中冒出一丝杀意:“诺汉,这可是叛逃,要被绞死的!”
诺汉毫不退缩,还嘿嘿一笑:“南方赢了,我们当然是叛逃。那要是北方赢了呢?”
乔微微一怔:“北方能赢?”
诺汉嘴巴朝利维农的尸体努了努:“利维农可是我们格伦麦最年轻的师,刚投靠光灵就被杀了,这还不足以说明罗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