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沟已经彻底变了个样,以前的老房子全拆掉了,再没有东一座,西一院乱七八糟的样子,四条笔直的街道两旁是一块一块平整的宅基地,最中间是五十多个新院子。
除了四周荒了些,并不比男方的新农村差。
唯一不好的就是柏油马路上的羊粪破坏了这份美感,这几年牲口基本上没人养了,但好多人家养了羊,早上赶出去放,晚上再赶回来,路上拉的到处都是耙耙。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每个院子都中留了后门的,四条主马路是正门,每一排房子后面都留了一条三米宽的小路,放在后院的农用机械和羊进出可以走小路。
可个别老年人散漫惯了,还是经常把羊从前院子赶出来。
从前院子出来,就只能走大路。
羊群经过,会留下一路的羊粪蛋蛋。
车子压过,轱辘上也粘了一圈羊粪蛋蛋。
沈辉正琢磨怎么让沈家人讲卫生呢,就看到又是一群羊从前院子赶了出来,沈强正甩着鞭子吆喝,头羊不往边上走,还溜溜的跑到路中间,队伍带的那叫一个好。
吴杰放慢车速,按了几下喇叭。
羊群分流,从两边绕过。
沈辉按下车窗,对走过来的沈强招招手:“强哥,你来。”
“大老板又回来了!”
沈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挺惊讶。
五一的时候才回来一趟,这才几天又回来了。
当老板就是好,啥时候想来就来,想就就走。
“这羊咋不从后门出?”
沈辉指指羊群,问沈强。
沈强甩甩鞭子,道:“后院子弄放水沟呢,就从前面赶出来了。”
沈辉也不下车,就坐在车里说:“不是我说你们,特么的你们这辈子活该命穷,好好的房子和马路,你看这路上成啥样了,满路的羊粪蛋蛋,老年人懒散惯了,你们这些年轻的就不能讲下卫生?给你们盖个金窝,你们也给弄成狗窝,你说你们不穷谁穷?”
沈强一脸尴尬,没想到会被沈辉给训一顿。
有心分辨,却实在没有底气。
以前在沈家沟说话最管用的是沈立民,现在不一样了,谁都知道现在在沈家沟说话最管用的是沈老板,只是第一次被沈辉指着鼻子喷,还有点不太适应。
沈辉又道:“交给你个活儿,回头组织人把马路上的羊粪蛋蛋给扫干净啊,扫不干净我找你麻烦,还有啊,回头把你那几个羊都卖了,去上工地,放羊能挣几个毛钱。”
沈强脸色臭臭地走了,一肚子窝囊,却没处发泄。
不就有两臭钱,特么的牛b个啥啊!
回头……
哎。
没钱没人权啊,这草蛋的社会。
吴杰把车停在院子门口,沈辉和黄佩佩下车。
房子已经装修完了,装修队还没撤,正在处理最后的一点尾巴活。
沈辉到屋里看了看,感觉挺好,虽然没有松园的别墅豪奢,但心理上却却有一种无法代替的亲近感,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那种落叶归根的感觉不是别的地方能替代的。
“这房子挺好啊!”
黄佩佩也挺喜欢新房子,院子宽敞,精致,透着农村的舒适惬意。
沈辉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再好一年能住几天?
青河园建成后,以后就算回到青河,养老也会在青河园。
村里这两院子,估计修好了最多也就在村上过年的话上来住几天。
转了一圈出门,已经有人闻声赶了过来。
“哎哟,辉叔又回来……。”
小媳妇正招呼,看到后面的黄佩佩,愣了下:“辉叔,这是……”
“黄佩佩。”
沈辉说:“我媳妇儿,年底要结婚了,你提前叫婶也可以。”
小媳妇就乐了:“哎哟,原来真是小婶子,早听国爷说辉叔年底要结婚,小婶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哎哎,今天可得在我家吃饭,我去宰只鸡啊,辉叔中午别走。”
黄佩佩给臊的,真是尴尬的一批,话都不会说了。
只能尬着脸笑,心里把沈辉给恨死了。
都说了别来沈家沟,非要来,看这把人给难受的。
“不吃了,中午要回城。”
沈辉没吃饭的打算,小媳妇有点失望。
带着没娶过门的媳妇去别人家不方便,沈辉也没在村上久留,出门就去了工地,问了问工期进度,等了没一会,沈立信骑个摩托来了,问他:“来了咋不去家里?”
沈辉指了指黄佩佩:“带着媳妇呢,就不去了。”
沈立信瞅瞅黄佩佩:“是黄有福的丫头吧?”
黄佩佩那个郁闷啊,赶紧招呼:“大伯好。”
沈立信点着头:“是个好丫头,老黄养了个好丫头啊!”
黄佩佩脸有些僵硬,笑都笑不出来,不知道咋说话了。
沈辉赶紧接过话头,问沈立信:“听我爹说有人把户落我们村了咋回事?”
沈立信道:“还能咋回事,眼瞅着要发财呗!”
沈辉就奇怪了:“你这书记都不知道,还有人能把户落我们村上?”
沈立信道:“这年头见鬼的事情多了,有啥好奇怪的。”
沈辉问道:“你咋想的?”
沈立信道:“我先问问你咋想,让不让进来。”
“那还用说!”
沈辉无语地道:“又不是我安排的,你该咋弄咋弄。”
沈立信就骂娘:“我知道了,狗日的连王法都没了,明天我就去派出所。”
沈辉道:“这事儿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