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呆住。
披着一身寒气的人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冰冷如霜。
那眼眸里的黑暗,就如无数把暗箭,齐齐待发。
齐岁身子僵住。
王爷……
怎的了……
帝聿走进来,“出去。”
暗冷的嗓音落进耳里,齐岁一个激灵,立时躬身,“是!”
转身出去。
而他刚出去,房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声音响的齐岁身子都抖了抖。
包括藏在暗处的暗卫。
他们都不明白帝聿是怎的了,为何发这般大的火。
这样的火,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很害怕。
齐岁此时亦是这般想法。
但他不害怕,而是在疑惑,疑惑王爷这是怎的了。
他记得,今日凌晨,有暗卫来报,王妃可能受伤。
随后王爷便不见了。
虽说王妃不在聿王府,而是在皇宫,但王爷是一直想着王妃的。
王爷心里,满满的都是王妃。
他知晓,王爷定是去了皇宫。
王爷很担心。
担心王妃真的受了伤。
他亦担心。
现下这个时候,一切都不能出纰漏。
尤其是王妃那。
如若王妃真的受伤,那便麻烦了。
而现下,王爷带着满身寒气回来,难道王妃真的受了伤?
刚想着,里面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不,仔细听这声音,似乎是被……拂到了地上……
这……
齐岁睁大眼,看着紧闭的书房门。
王爷这是……在发火?
天逐渐变亮。
又是新的一日。
一切都好似随着黑暗的过去而过去了。
慈吾宫里,太后如平常的时间起身。
辛嬷嬷让人送热水进来,伺候太后穿衣,洗漱。
不过,这次不待太后问,辛嬷嬷便主动说:“昨夜王爷来了。”
辛嬷嬷知晓太后心中挂念着姑娘,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准是问姑娘。
所以,她早早的命人去偏殿,问情况。
看姑娘昨夜何时歇下的,王爷可有去。
而这一问,便问出许多来。
太后听见辛嬷嬷的话,愣了,随之,脸上浮起笑,“当真?”
“偏殿里的宫女太监都瞧见了。”
说完,凑近太后,在太后耳边小声说:“两人昨夜闹出不小的动静。”
这话说的爱妹,但太后一听便听出来了。
太后眼里发亮,看着前方,急切的说:“快去,让那丫头好生歇息,莫要吵醒她。”
辛嬷嬷笑,“太后放心,奴婢早已嘱咐。”
“好,好。”
“莫要扰着那丫头。”
太后眼里都是光,而这光里,带着兴奋,激动。
两人这般折腾,可会折腾出什么来?
天大亮,皇城全然复苏。
皇宫亦是。
一切如常,任何变化都未有。
风平浪静的。
但也就是这平静,让人反倒生出一丝烦闷。
巳时末,商凉玥起身。
院子外安静的很,她不意外。
因为辛嬷嬷让人来了偏殿,专门嘱咐外面的宫女太监都离开,莫要吵到她。
她都听见了。
那时,她未睡。
到现下,亦是。
她一直清醒着,从未有过的清醒。
拿过衣裙换上,看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东西,以及小东西身上的银针。
商凉玥走过去,把那根银针拔了。
瞬时,小东西跳进她怀里,扒着她,“喵!”
这一声,又是气愤又是委屈,但更多的是控诉。
控诉帝聿又用银针扎了它。
商凉玥抱起它,摸它的小脑袋,脸上浮起笑,只是,她眼里未有笑。
“以后不会这般了,放心。”
她声音哑的很,听着就好似刀子磨在厚重的树叶上的声音,听着极不对。
小东西一下抬头,看着商凉玥。
主子似乎……不大对……
商凉玥去了院子外,叫人送热水进来。
她要沐浴。
院子里未有人,但院子外有人。
很快,热水送进来,掺进浴桶里。
商凉玥脱了衣裙,坐进浴桶。
顿时,疼从身上蔓延开来。
几个时辰,不停的折腾,她不疼才怪。
只是……
商凉玥抬起手,她手腕子上有一道划伤,不重,就是一点皮外伤。
但的的确确划出了一条口子。
上面是凝固的血。
商凉玥看着这条口子,一会儿后,手放进浴桶里,眼睛闭上。
白白感觉到商凉玥的不对,小东西未再如往常一般欢快的闹腾。
它蹲在屏风外,看着屏风里透着的影子,听着里面的声音,眼中是不安。
主子怎么了……
商凉玥沐浴好,收拾妥帖,去了太后那。
此时太阳高悬,热气洒满皇宫,昭示着这春暖花开的季节。
是个让人舒适的季节。
太后此时在院子里摆弄花草。
这般好的日头,就该在外面。
不然天气热了,可就不想出来了。
一婢女过来,停在太后身后,屈膝,“太后。”
听见这声音,太后看过去。
婢女,“姑娘醒了。”
太后眼中顿时划过一道亮光,“醒了?”
“是的,刚刚姑娘让奴婢们送热水进去,要沐浴。”
听见这话,太后顿时看向辛嬷嬷,眼中是惊喜之色。
辛嬷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