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吸口气,点点头:“我会。”
胤禛转身朝门外,对着跟过来的苏培盛道:“去拿最烈的酒来,不必多。”说完又问刘瑾:“可有什么能止痛的?”黑老大的惹火锌妻
刘瑾思索片刻道:“西洋传过来的烟膏能止痛,只是不可多用。”
胤禛咬牙道:“放一些。”
刘瑾躬身道:“奴才明白。”
……
烈酒端上来,胤禩在疼痛的间隙慢慢饮了,很快觉得一股激烈的热流沿着胸腹往下窜,腹中骚动更激,但奇迹般的疼痛离他远去了。
很快他觉得自己像看到了青天白日里翱翔天际的鹦鹉,仔细看来,却是脱离樊笼的一只海东青。
胤禩眼底闪现温暖的白色光晕,里面好像有个人的影子,他伸出手去够,嘴里叫着:“四哥,是不是你……”
胤禛握住他高高举起的手,他的眼中已有热意:“是我,是我,我一直都在。”
瓜尔佳氏是个女人,见状早已红了眼圈,她强自镇定低头遮掩失态,伸手探进被里,说:“爷,一会子还请您扶着八爷,奴婢与苏总管替八爷扶着腿,只是奴婢怕该让八爷用力的时候,八爷听不见。”
胤禛闻言弯腰坐在榻上,让胤禩靠着自己,他紧了紧胤禩的手,轻声说:“听得见么?一会儿我握你的手,你便用力?”
胤禩放空的眼睛里有一线光闪过,他好像找回一点神智,明白自己并不是在无边无际自由放纵的草原上,而是身处幽暗皇城一个充满不为人知*的暗黑私宅里。
可那又如何呢?他知道身边有一个他愿意相信的人。
一整晚的断续低吟,让胤禛急切又恐惧。他觉得直到这一刻他与弟弟才真正心意相通,可惜明日不知会如何。
他急切地想看到这“第一子”的落地,又不愿天明之后这样的相拥再难重温。他知道不是老八不愿信自己,而是他还过不了这一关。
他还需要时间,自己还必须等。
天色微明的时候,烈酒中混杂了鸦片的药性渐渐淡去,在最后一次用力的挣扎中,一声虚弱像猫叫的啼哭在屋内响起。
这声音对于胤禛却似震耳欲聋的震撼。
等到瓜尔佳氏将刚刚落地的婴孩收拾干净递到主子怀里,并且说一声“主子,是个阿哥,瘦一点儿,但康健得很呐”的时候,胤禛才发觉自己嘴角尝到咸涩的味道。
而胤禩,已经脱力沉沉睡去。
……
胤禛抱着儿子轻手轻脚走去外间,在清晨朦胧的天光里细细端详臂弯里皱巴巴的脸。在他看来,世上没有哪个孩子会比他更有福气。
他轻声对儿子说:“你的福气长着呢,日后有你的造化。”
瓜尔佳氏离得最近,也没听真切主子说的话,她上前道:“爷,天色要亮了,再不将小阿哥抱走,怕一会儿要惊动外院的人了。”
胤禛又细细得端详了儿子,捏捏露在襁褓外软弱无骨的小手和指头,才转手递给瓜尔佳氏。
同生兄弟
瓜尔佳氏难得看见自家主子如此情致外露,默默在心头记下,知道自己宁可舍了命也要护住手中的小主子,若能等他平安长大,日后不是因这段阴私被灭口,便必借福沾光,飞黄腾达。
瓜尔佳氏刚要转身,胤禛忽然又道:“且慢。”
他重新接过襁褓中的稚子,转身步回室内,坐在胤禩床头。胤禩还因脱力昏睡无知无觉,胤禛执起胤禩的手,在婴孩的脸上摸一摸,低头对怀里的孩子说:“孩子,这也是你阿玛,你要记得。”
胤禩眼睑动了动,却抵不过沉沉的睡意,犹自无觉。
胤禛从胤禩腰间解下十四岁之后从不见他离身的玉牌,塞进襁褓里,强笑着对着儿子说:“这是你阿玛的见面礼,是你郭罗玛法赐的,不怕他日后不不认帐。”
瓜尔佳氏跟在后面,听到此处再忍不住流下泪来,转身拿手绢拭了。
苏培盛也低头耸拉着肩膀。
远处传来雄鸡打鸣的声音,远处的仆人也要起身了。
胤禛狠下心来:“抱走吧,从偏门送出去,不要让人看见了。”
瓜尔佳氏接过小阿哥,屈身道:“爷只管放心,奴婢便是舍了命,也要护住小主子。”
瓜尔佳氏离去之后,胤禛在屋里陪了胤禩半刻,高明便来传话,说瓜尔佳氏已然顺利出府往京郊的别庄去了,并未惊动旁人。
胤禛替胤禩掖了掖被子,转身出了屋子。
天色已近透亮,院子外都是仆从走动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一切都井然有序。
苏培盛小声说:“爷,昨儿传旨的李公公又来催了,问爷何日回京,他好回宫复旨。”
胤禛沉吟片刻,却不回复这个问题,只说:“京里王府可有消息?福晋可还安好?”
苏培盛有些不明就里,回道:“昨儿的消息,福晋一切安好,胎象平稳,大夫说或许还有月余。”
胤禛对着日光抬起头,眼中湿润早已不在,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他说:“你去安排,告诉他们,福晋也该生了。”
(伪更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纠结重新了几次,所以没赶上四哥阴历生日,抱歉了。
也许有人会说剧情倒退,八哥和四哥好不容易交心了又要折腾,但在我看来这是八哥必须经历的,他还没很好的接受自己给四哥生娃娃这件事实(正常人都难接受吧),他还想要做为一个天潢贵胄去争取自己应有的东西。之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