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同志很有可能是外国人。”
童建国又说了一遍。
奚科长大喜:“你们看,果然是个潜伏特务!”
“潜伏个屁!”
鞠队怒斥。
连童建军都知道眼下的政策:“老外哪能算特务……”
眼下的所谓帝侦科其实并不针对欧美等西方国家。
而是针对海峡对岸的同胞。
甚至因为吸引投资、吸引技术的缘故,眼下对西方国家相当的友好。
要不鞠队也不会火冒三丈。
“妈拉个巴子,咱们省这两年真是倒八辈儿血霉了。去年出两桩大案。今年又出两个涉外。上个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呢,这又整出这事儿来。”
奚科长顿时明白过味儿了,尴尬地笑笑:“呵呵,也不能怪咱们,她自己早有计划……”
“这怎么解释的清?”
见鞠队一脸的郁闷,童建国说:“鞠队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事儿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好事儿。”
“怎么成了好事了?”
“你想啊,她的家人肯定在找她。”
“那咱们也帮不上忙啊,这都多少年了?她都五十多了,她家人不知还在不在人世了。”
“再怎么也应该会有几个吧?没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
“这上哪去找?大海捞针一样。”
“也不一定,外交无小事嘛,只要她家人提一下,咱省里各个方面都会不遗余力,至少会存档。”
童建军在一旁也说:“确实有可能,我们到省里问问吧。”
鞠队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办了。”
于是,本属于帝侦科的案子就变成了失踪人口的案子,汇报到省里。
省里再跟外事局沟通。
结果不出童建国所料,外事局还真有存档。
这是前年发生的事儿,有个英国佬来本省找女儿。
解放前,英国佬在辽省北部行医。
他的十五六岁的小女儿失踪了,遍寻无果。
因为战争爆发,他只能抱憾回国。
前年,英国佬又回来了,让外事局帮着寻找。
外事局忙活了大半年也没能找到。
“你们看,这就是索薇娅的照片。”
上半年跟童建国打过交道的陈处特地过来了,拿出索菲亚十几岁时的照片。
鞠队兴致冲冲拿起来,结果大失所望。
“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童建国扫一眼:“是啊,变化太大了。”
“没关系,她还有些体征。”
陈处说着,拿起一张纸,上面记录着索菲亚的一些体征。
比如,手腕上的痣,胳膊上的疤,脸上的雀斑等等。
几个人凑到王桂花病床前,让医生动手翻看。
结果都一一对上了。
陈处大喜:“总算找到了!你们立了大功了!”
“可是……”
鞠队还是有些沉重。
“别担心,这不是我们工作失职。这都怪万恶的旧社会。旧社会把洋人变成鬼,新社会……”
“把鬼变成洋人……”
“哈哈,对,对。”
童建国和鞠队一样心情沉重。
“唉,别管是洋人,还是土人,都是人。这王桂花同志也够惨的。”
“是啊,她曾经被土匪抓走过……”
“那还好的了?”
当初,陈处他们忙活大半年也没能找到索菲雅,但还是找到一些线索。
解放前,索菲雅被一伙土匪绑架了。
还跟土匪头子生了孩子。
后来土匪被打散了,索菲雅一路逃难从辽北跑到辽南。
历经苦难导致失忆。
最后变成王桂花,留在向阳村。
跟一个老光棍儿、车把式生儿育女。
前不久,王桂花的小女儿坐小月子刺激到她了。
让她想起以前的惨痛经历,就变得有些癫狂了。
“不过,幸好这样啊……”
陈处压低声音说。
“怎么幸好……”
鞠队还不太明白。
童建国叹口气:“不会说三道四了……”
“唉,这也……”
不过,陈处还是担心英国佬已经不在人世了。
前年,英国佬霍普金斯来找时都已经八十开外了。
回到省城后,陈处赶紧通过有关方面跟霍普金斯联络。
结果,霍普金斯还真活着。
老头儿在电话里哭了:“我得活着啊,找不到女儿,我咽不下这口气。”
趁着老头儿来以前,市里赶紧把王桂花转到中心医院最豪华的老干部病房。
同时,再把王桂花的三个儿女,还有孙子外孙们统统都接到市内,安排在蓝都宾馆住下。
几天后,霍普金斯就乘坐飞机到盛京了。
为此,市里还研究了半天,到底应该派谁去接老爷子。
研究来研究去,都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能派鞠队和童建国过去。
规格太高吧,让人怀疑你有问题。
规格太低吧,显得你不不礼貌。
“辛苦你了啊,童总,这次又得劳您大驾。”
“哈哈,也就我最合适了。起码省出两个座位。”
“是啊,一个司机一个翻译。”
而且,蓝城就10辆桑塔纳,除了童建国,别人还真不合适。
到了盛京一看,这辆桑塔纳刚好够拉的。
霍普金斯带着个私人医生,再加上陈处,车子坐的满满的。
也就是桑塔纳,别的车这么挤都有点狼狈了。
童建国用伦敦腔跟霍普金斯打招呼,霍普金斯惊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