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是由异类、不循规蹈矩者推动的。
哎呀!这个猛犸肉好塞牙啊,吃着怪累猴儿的,不如弄火烤着吃。
你个懒鬼!怪胎!
咦,真香啊!
哎呀!走路好累啊!累觉不爱了!不如弄两个轮子推着走。
你……
所以,民间的老百姓有一种朴素的智慧。
他们本能地知道某些怪胎在推动社会进步。
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最厉害的打工者,他们的福报也不过是白天996晚上669,还有120、251在前面向他们招手。
可木法子,绝大多数人还得过循规蹈矩的生活,哪怕前途未卜。
只有极少数人被动或主动选择成为异类。
首都的古玩市场就是由这些异类、好吃懒做的人推动的。
其实,他们并不真是好吃懒做的人。
好吃懒做能大半夜起来到文物商店门口蹲大筐啊?
能拐着包裹被联防追的满街乱跑啊?
其实就是不肯循规蹈矩而已。
当然,他们当中也只有极少数人坚持到否极泰来,最后成了大老板了。
绝大多数小贩连温饱都没能解决。
若干年后,他们向子孙后代吹嘘自己曾经经手价值数十亿的古董时,孩子们都说他吹牛。
这帮人从文革时期就开始偷偷倒腾古董了。
到70年代末才有些人以此为业,明目张胆干起来。
说是明目张胆,其实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在花鸟市场、集贸市场里躲着,以旧货的名义贩卖。
最著名的两个固定地点是龙潭湖公园花鸟市场还有官园鸟市。
最近几年则频繁地在各个集贸市场里腾挪。
先后在宣武公园、长椿街一带。
去年下半年又搬家了。
要不是童建国一直跟水三儿有联络,这会儿都不知道他们又跑到哪去了。
听说童建国知道这些人的行踪,李翰祥都没心思执导了。
拍完几场大戏,他就把剩下的不那么重要的戏交给执行拍去了。
他自己则跟童建国来淘换古董。
这会儿,水三儿他们又跑到东城鼓楼这边了。
跟那些卖小吃的搅和在一起。
有的胆大的还支起了棚子,把地摊儿变成柜台了。
童建国领着李翰祥过来时,小贩们纷纷打招呼。
不过,他们不是大声的,配合手势和眼神。
就像胡同里的小姐姐一样。
“嘿!”
“哈喽!”
“这里!”
他们冲的不是童建国,而是李翰祥。
李翰祥戴着帽子,肩上还蹲一猴儿,一看就是海外侨胞之类的。
水三儿也是先看见李翰祥,后看到童建国。
他的摊位也搭着棚子、摆着柜台。
“你不怕人来抄啊?”
“抄?外面有望风的,看他们来了,咱就把这拿出来。”
水三儿搬出一托盘的驴打滚儿。
“我去,都长白毛了。”
“哈哈!”
一边跟童建国打趣,水三儿一边拿眼飘向李翰祥。
童建国小声介绍:“李导,香港大导演!”
“李导好!您喜欢点啥?咱啥都有。”
说着,水三儿把柜台下的瓶瓶罐罐、古钱币之类的纷纷搬出来。
李翰祥从怀里拿出放大镜认真仔细翻看着,挑了几样东西,装进大口袋里了。
接着两人到其它摊位前转了转,又买了几样东西。
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谢谢你啊,小童。”
“别客气,回头你到首都再找不到他们就问我。”
“好的。”
“您要多保重身体啊,多拍些大片儿给我们看。”
“是啊,我还想拍火烧阿房宫呢。”
“哈哈,您这是跟火干上了。”
“哈哈,也是啊。”
“另外,风月片啥的,也应该拍一拍。”
“那当然了,金瓶梅的故事我还有很多想拍呢。不知你看过我的哪部?”
“只看过一部金瓶双艳。”
“哈哈,那不是最好的。正好我包里还有一本风花雪月送给你吧。”
“谢谢!”
薛宝宏老教授年轻时过得凄苦,生了个儿子还是弱智,30来岁了还在家里坐着。
童建国上一次到他家后,就打算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给他儿子安排个工作啥的。
回来说给段永平听,段永平却有些作难。
“确实不太好安排啊……”
“他智商低,但也不属于傻子,看个大门儿啥的总可以吧?”
“可大门弄这么个人坐着,是不是会影响咱们厂的形象啊?”
“也对啊,他虽然不是傻子,但面相一看就是弱智那种。”
“肯定有适合他的位置,我再好好寻摸寻摸。”
“嗯,尽量给他解决,薛宝宏是我的大恩人。”
这事儿童建国也不好催促段永平。
你把权力下放下来,总不能干预太多。
童建国在首都这边忙活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时,段永平才过来找他了。
“童大哥,我给薛教授他儿子寻摸到一个好岗位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有啥不行的?什么工作?”
“打扫卫生。”
“不太累吧?”
“还行,老娘们儿都干的了,他应该也没问题。”
“嗯,好,咱俩这就过去跟薛宝宏说一声。”
两人来到薛宝宏家,跟薛宝宏一说,薛宝宏自然挺高兴,毕竟这个傻儿子不能跟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