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建国看了安南裤子上的泥巴,感觉他不像是在地上弄脏的,而是掉进学校旁边的沟渠里了。
童建国的提醒让赵君有些紧张,仔细一看,可不嘛,裤子上有淤泥,哪是地上有的。
“安南掉水沟里了?好危险啊!”
“你看他没事儿吧?”
“谁知道,就看他小脸青浩浩的。”
“那就没事儿,可能受到惊吓了。”
“要不把他叫起来问问?”
“别啊,这会儿都睡下了。”
赵君还直埋怨自己:“我这个当妈的,真够心粗的,他换裤子那会儿也不问问他……”
“行了,四个孩子呢,你每天忙忙叨叨的,哪顾得过来。”
“嗯,得亏你心细。我们单位的人都夸你呢。”
“夸我长得帅是吧?”
“臭美!夸你拿孩子上心,比老娘们儿还细致周到。”
“我去,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哈哈!”
“来,我帮你洗。”
“不用了,一会儿就搓好了。”
“再说有洗衣机你不用……”
“洗衣机能洗干净衣服啊?也就床单被罩还管点用,就是个摆设,净占地方了。”
这会儿的洗衣机确实是鸡肋。
洗不洗的干净另说,还没有甩干功能。
“来吧,我帮你洗。”
“说了不用了,捣乱。”
“我怕老婆的小手洗皴了。”
“哪有那么娇气。”
童建国正磨磨唧唧着,冷不丁赵君突然转脸过来亲他一下。
童建国愣了下,连忙搂过赵君的脖子跟她缠绵了好一会儿,直到赵君用湿漉漉的手把他推开了。
“唉,好想再给老公生个宝宝啊。”
“嗯,明天就去把环拿掉,咱继续造人大业。”
“哼,算咯,都一把年级了,再说被批评罚款就值不当了。”
“不就罚个千把百块钱,少调一级工资吗?怕啥。再说,我总觉得咱有目标,做起来才更带劲呢。”
“哼,你的意思这段时间跟我做的不带劲是吧。”
“哪有啊,可带劲了。俺烧水去了,一会儿给老婆烫jiojio。”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着早饭,童建国就打量着安南说:“宝贝儿,你怎么掉到河沟里去的?”
“嗯,那个,不小心……”
安南吞吞吐吐地说。
童建国一看安南的神色就感觉不对。
“怎么会不小心掉沟儿里呢?”
“走路不小心嘛……”
这小东西,小小年纪还爱面子。
当着弟弟妹妹的面儿,不好意思说。
童建国就提出送安南上学去。
安南还是很抗拒:“不用了,同学们都不用家不比幼儿园,基本很少有家长送孩子上学的。
童建国要是开着车子大摇大摆送安南上学是挺扎眼的。
“爸上班顺路,就陪你走一会儿嘛。”
安南这才答应了。
走在路上,爷俩欢快地聊着。
安南兴奋地向童建国讲述上学这几天有趣的事,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
快到学校跟前时,安南才突然想起什么,神情有些萎靡起来。
“怎么了?宝贝儿,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没,没有……”
“跟粑粑说说嘛。”
“就是……”
安南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起昨天的经历。
原来,昨天放学时,安南碰到几个高年级的孩子拦路要钱。
光明小学校园外有条臭水沟,里面淤积了很多淤泥,体重轻的人,可以踩着到对岸去。
安南不肯给钱,转身就跑,踩着淤泥想到对岸去,结果却陷进去了,吓得大哭。
那几个大孩子跑掉了。
幸好几个路过的大人把安南拽了上来。
听了安南的叙述,童建国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傻瓜,他们要钱你就给他们呗。”
“哼,才不给呢。”
安南人老实,但又挺倔强。
而且,想想也对,坏孩子吃香嘴了,下次还会堵着要。
童建国真想等安南放学时过来,找到那几个坏孩子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最好把他们扔进水沟里再捞起来。
可那是不对的,人家也是孩子。
再说,童建国不能跟着儿子一辈子啊。
小孩子自己的事情总得小孩子自己解决。
快到水沟前了,童建国蹲下来整理一下安南的衣服裤子。
“南南,粑粑不是跟你说了吗?碰到事情要向老师、家长汇报。”
“嗯。”
“这种坏人坏事你应该向老师反映。”
“好的。”
“尤其要向你婶婶反映。”
“嗯,等俺课间的时候再去告诉她。”
“粑粑就送你到这里了啊。”
“嗯,粑粑再见!”
“再见!”
安南小跑着去跟其他同学打招呼了。
往回走着,童建国还忍不住唉声叹气。
妈蛋!老子这么牛掰,还有人敢欺负老子的儿子。
有钱真不是万能的啊。
总不能把孩子关在家里,保护一辈子吧。
那他不成了软骨症了,一到社会上就会被毒打一顿。
磕磕绊绊或许是孩子不得不经历的生活吧。
童建国仔细回想自己上一世,其实遇到的挫折也不少。
上一世童建国是洪四代,那也是叼着金钥匙出生的。
十五六岁就可以开着玛莎拉蒂在街面豪横。
但也有他摆不平的事、搞不定的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