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侯文杰只漏出些悔意,并没有说别的,贺元盛也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忍气吞声,一是侯文杰真惹不起,倘若不答应他的要求,恐怕很快就要被抢。
二是哄哄这个勋贵子弟,也许可以把银子要回来,顺带着可以把那一百多首级的军功落实。
毕竟战功可不止有赏银,还有官职晋升之事。
别看这些首级不多,可大乾王朝在跟外敌交战时,往往得不到什么首级。
因为草原骑兵一旦落败,就会四散奔逃。
大乾王朝的骑兵不多,根本无力追击,也追不上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
所以这几百首级,差不多是一场几万人大战之下的成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朝廷才会开出三十两的赏银,侯文杰也不顾吃相难看,直接抢功。
当天中午,三大营的中军,不紧不慢的开到小山包,并扎下营寨。
作为前锋营幸存下来的最高军官,李朝晖自然要去主营汇报情况,等待安排。
这一次贺元盛也跟着去了,毕竟能见见中军主将,也是一个难得机会。
否则一个哨长,想要见到统领几万大军的军事主帅,根本不现实。
就是李朝晖这个把总,在没有紧急情况时,也见不到中军主帅。
中军主帅李承宗,是勋贵的一员,封号曹国公。
这次统领三大营主力,阻挡叶赫部东进的战事,就由他主导。
进入中军大帐之后,贺元盛第一次见到了这位曹国公,只见他居中而坐,倒是有几分气势。
李承宗旁边,还坐着一个五十来岁,面色白嫩的男人。
男人脸上没有胡须,举止有些阴柔,贺元盛一看,就猜到他是什么人。
大帐中还有几个将领,贺元盛都不认识,唯一见过的,就是左上首的侯文杰。
“你们两个就是前锋营幸存的人!”李承宗开口问道。
李朝晖马上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是按照侯文杰的意思说的。
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两个人就是在中军大帐揭发侯文杰的做法,也未必能奈何此人,反而惹麻烦的可能更大。
听了李朝晖的说法,李承宗点了点头,然后跟旁边的阴柔男人说了几句。
由于距离不近,声音又很低,贺元盛听不清内容。
可阴柔男人听完之后,就开口问道:“你们存活下来五百多人,为什么郝文忠却死了,难道你们没有保护主将吗?”
阴柔男子的声音有些尖锐,让贺元盛断定了他的身份。
李朝晖连忙开口解释:“我们并不是主将的亲兵,营寨的位置距离中军也远,所以没来得及救援!”
“没来得及救援,我看是你们见死不救吧!”
中军到了之后,肯定要调查一番之前的战斗经过,当时郝文忠用旗语指挥求救,很多人都看到了。
所以中军派人调查之时,此事自然瞒不住。
“卑职不敢!”
李朝晖马上否认,毕竟见死不救之事,绝不能承认。
哪怕当时的情况,救援等于送死、也是一样。
“刘公公,郝文忠粗心大意,被叶赫部偷袭,又指挥不力,导致当场阵亡,这有什么可说的!”
这时侯文杰开口了,他到不是想帮着李朝晖说话,而是之前的事如果认真追究,他抢功的事也容易被扯出来。
虽然不在乎,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里,这才开口表态。
“看在太康伯的份上,杂家就不深究了!”
刘公公是司礼监太监,来三大营任监军,负责掌管钱粮,这也是皇帝监视统兵大将的手段。
太监不在深究,贺元盛轻出了一口气,毕竟不救主将的事,还真是一个把柄。
之后两个人被打发出去,中军大营也播出两个营房,让前锋营的残存将士占时安置。
由于前锋营新败,兵力几乎十不存一,中军哪怕只走了半天,也不在前进。
直至第二天,大军才缓缓开拔,奔着安县而去。
走了大半天,安县的城墙出现在中军眼前,河北总兵曹文凯也出城相迎。
很快大军入了城,在李承宗的安排下,开始了休整。
跟着大军入城后,贺元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叹安全了。
昨日的一战,让贺元盛彻底见识了叶赫部骑兵的威力,心中也越加小心起来,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名将。
之所以能猜到叶赫部骑兵会突袭,也是在后世看多了各种电影,所以多了一个心眼。
至于来到安县以后,战争要怎么发展,却不在贺元盛的考虑之内。
毕竟三大营的援军不少,再加上河北的兵马,足有十几万。
这十几万人马,在野战中,未必是叶赫部骑兵的对手。
可想要守住两座县城,阻挡骑兵东进,还是没有问题的。
何况大乾王朝北方数省的援军,虽然距离保定府不近,却也在缓缓赶来。
所以在过一段时间,局势就会改变。
第二天上午,有传令兵来找贺元盛,说赏银下来了,侯文杰要他带人去取。
贺元盛闻言大喜,马上跟李朝晖一起,带着几十名士兵,赶往侯文杰的营地。
一进侯文杰的临时住所,贺元盛看到了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大木箱子。
“这是你们的赏银,早上监军刚发下来的,你带人抬走吧!”侯文杰淡淡的道。
“多些伯爷!”
贺元盛跟李朝晖马上道谢,接着带人打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