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拓朝着北部荒原飞去的同时。
京城郊外的某个村落,一座村学私塾内,学童诵读的朗朗书声渐渐停下。
“今日提早放学,之后一段时间的课会由李夫子教授。”
学堂中那位约莫三十余岁,眉目清淡,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放下戒尺,对下方的几十个村童道。
“先生,为什么要李夫子来教课啊。”一群村童顿时愁眉苦脸起来,显然不大喜欢那位素来古板严肃的李夫子。
私塾先生温和解释道:“先生我要出一趟远门,要过些天才回来。”
闻言,坐在前头的一个十来岁的女童走过来,拉住袖子,眼巴巴地望着:“先生出门,要多久才回来?”
即便是靠近京城,学堂仍旧不多,尤其还是村中,更是极为罕见。
眉目清淡的教书先生微笑着揉了揉女童的头发,道:“很快就回来了。”
“哦,那就好。”女童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等群童放学奔跑着离开,私塾中只剩下教书先生一人,他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消失。
认真地将桌椅一一摆好,擦拭干净,这才走出门,锁上房门,之后,转身,便看到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色长发,形貌古怪的男人:
“你要去荒原?”
教书先生似乎并不意外,淡淡看了这黑发男人一眼,语气平淡道:
“钦天监的人已经准备出发了,听说王浔道也会赶往,岂能错过?”
对方似乎有些恼怒:
“你也知道王浔道在?好,即便你修为高深也不惧怕他,但要知道,他可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着大批钦天监的精锐!”
“我自然会躲着他们。”
“可你们的目的地相同!”说到这,黑发男人语气有些焦躁,“我已探听到了消息,就在那座山峰坠落前几个时辰,一个神秘人曾踏上东山……
虽然不确定细节,但此次事件极有可能与六百年前人类一夜受法有关……更可能与传说中的‘斩妖师’起源有关……
换言之,即便那真的是天大的机缘,可那也是人族的机缘!
你我生而为妖,为天地所不容,就连修行,也远不如人类容易,只能借助天赋化形,你修行不易,何必去搅这浑水?”
他的语气很激烈,越说,越显得暴躁,就像是他的种族性格一样。
私塾先生笑着看着这位老朋友,语气认真地纠正道:
“你知道的,我从不认同人妖之别。
更不认为,六百年前那次天地授法是只属于人族的机缘,若当真如此,那时候的妖族也不会同样掌握那门吐息之术。”
“我说不过你,”化形为黑发男子的大妖愤愤道,“你偏要去,我也拦不住,就怕等你真被斩了,到时候悔不当初!”
私塾先生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如若真有那天,劳烦你替我收尸。”
“哼!”对方当即拂袖而去,身影在光天化日下竟渐渐淡去,直至再无踪影。
摇摇头,化形于此教书已有三年的大妖转身最后看了身后村落一眼,轻轻一叹,周围元气浮动。
整个人被神秘光影笼罩。
那原本平和的眉眼渐渐锋利了起来,头顶发丝也转为一片纯白。
“荒原么。”
说着,他迈步,便向着北方行去,沿途村民却对此视而不见。
……
“所有考生,上车出发!”
京城北门,当叫做吕棠的富贵少年爬上马车,与来送行的家仆挥手作别,并与满满一车的考生挤在一起,便听到队伍前方传来一声呼和。
继而,那有些许妖族血脉的神异马匹便迈开步子,载着他们,朝着北方荒原行去。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当正式进入荒原,车马便无法再行走。
介时,能否跟得上钦天监的队伍,或者说,能跟多久、多远,便是他们这次武考的试题。
“你们说,前番星图标记的那处所在,究竟藏着什么?”
随着车马开动,一个考生忍不住说道。
坐在车厢窗边的吕棠瞥了那少年一眼,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其与考生也露出笑容。
虽然听闻荒原寒苦,但意气风发的他们没人觉得,自己会被抛下。
吕棠看着其余人的神态,也没说什么,只是扭头望向窗外,然后很突然地,想到了那个叫做林拓的修士:
“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可惜,单人修士想要横跨荒原千难万难,倒还不如武考跟随队伍,来的简单……
只是这样,他是无缘得见机缘了……
咦,我想他作甚?”
……
……
也就在钦天监队伍踏上征途的同时。
盛国京城以北,疆域之内,大片苦寒荒原上空,一道青袍身影破风而行。
林拓俯瞰着脚下景物从田垄,到山地,最后,出现了一片低洼的盆地。
站在地上,大概感触还不清晰,但在高空,就很明显了。
那是自然形成的地貌。
整片荒原在此处凹陷了下去,亿万年前或许曾是湖泊,或者别的什么,但此刻,只是一片荒凉。
这里,便是林拓标记的区域。
他准备在这里,等待人类,或者妖族的到来……当然,前提是花溪能及时抄完……
“唔,抄不完的话,就想办法别让他们走得太快,取经哪有那么顺利?”站在半空,林拓嘀咕着。
旋即准备进行下一步。
他准备稍微装点下这里,不然的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