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胤祯怒斥了两个钦差之后,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又赶了十几日的路,方才到了京城,远远眺望到金光闪闪的紫禁城,一如离开时那般巍峨雄壮,象征着高高在上的权利,而今天,又一位圣明的君主在这里陨落。君王的每一次更迭,都伴随着争夺与血腥,没有人知道,现在那里正演绎着什么!
眼看着就要京城,不想却横生枝节!
京城九门紧闭,年羹尧身着盔甲,在城头上威风赫赫,如临大敌,这就是四爷迎接我们的方式!
胤祯怒不可遏,下马骂道,“死奴才,还不放爷进去?”
年羹尧微一抱拳,丝毫不买胤祯的账,带着一丝倨傲道,“十四爷,奴才奉皇上之命守护皇城,严防有人趁机作乱,请恕奴才难以从命!”
我知道,这是四爷给胤祯的下马威,意在告诉胤祯,京城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虽然胤祯西北有兵,可是远水难解近渴,如今,胤祯只有遵命的份儿!
“爷我回来奔丧,他凭什么阻拦?还是他心虚,做了什么亏心事,怕爷发现?”胤祯毫不退让!
年羹尧向上一抱拳,居高临下道,“奴才是奉皇上之命,还请十四爷不要为难奴才!”
胤祯冷笑,“死奴才,你可别忘了,是他叫爷回来的,莫非他这皇帝做的不算数?说出的话还能收回?皇阿玛宾天,做儿子的理应奔丧,他有什么权利阻止爷?做了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情,难道他不怕天下人耻笑?”
一连串的质问,直接将年年羹尧驳的哑口无言,只坚守旨意不开城门!
眼见这样闹翻也无济于事,现在关键还是先进的宫去,方才能便宜行事,我拉拉胤祯,示意他先不要动怒。胤祯冷哼一声,稍微压住心里的怒气,没有再言语!
我上前道,“年将军,既然皇上宣旨要我们回来,那便自有他的用意,何况先皇驾崩,我们作为儿子儿媳,理应回去奔丧,年将军口口声声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岂不是陷皇上于不忠不孝?还请劳烦年将军。回去通报一声!”说罢。回头看向两个钦差,略带谴责道,“两位既然是奉皇上之命前来,那此时何不严明。以便早日完成使命,难不成要在这里耗上几日不成?”
那两个钦差听我这么一说,连忙上前道,“年大将军,我等的确是奉皇上之命,去请十四爷和十四福晋回来奔丧的!”
年羹尧一听钦差也这般说,城里城外又具是老百姓,人言可畏,只得道。“十四爷十四福晋稍等,待奴才回禀皇上定夺!”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这期间,胤祯不住的踱来踱去,甚是烦躁。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千里迢迢回来奔丧,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拒之门外,换做谁,心里也是气愤的,况且,四爷这皇位来的又未必名正言顺!只是,理解又如何,我终究是不能为他分忧解难!
良久,年羹尧终于又出现在城头,却是奉了四爷的旨意,要胤祯解了身上的佩剑,方才可以入的皇城!
如今胤祯身边没有一兵一卒,还带着我这个累赘,又怎么可能对他造成威胁,如此做法,不过是为了羞辱胤祯而已,想不到四爷竟这般心胸狭隘,自己都已经坐到那个位子上了,还如此对胤祯,胤祯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的亲弟弟,他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不应让德妃夹在中间为难的!
虽是气愤,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前要做的,是为康熙送终!
胤祯漠然无声,伸手将腰间的佩剑解下,掷于地上,冷冷的看向年羹尧!
事已至此,年羹尧自然也无法为难,只得下令道,“开城门!”
京城中,正逢国丧,人人披麻,具是缟素,很多娱乐场所也关门闭户,大街上说不尽的悲凉萧瑟!
自年羹尧处得知消息后,我们便驱马尽快赶往景山,康熙的梓宫就停在寿皇殿,现在四爷和各位皇亲以及阿哥公主嫔妃都在!
刚刚踏入大殿,便看到梓宫前白花花跪了一片人,皆为重孝,几位女眷还在小声抽泣着,大殿庄严肃穆,四处皆挽白花,让人看了,心中悲伤更甚,就要几乎落下泪来!
“皇阿玛——”胤祯一进大殿,便止不住悲从中来,奔向康熙,伏在梓宫旁大声痛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难过至极!
我们的到来惊动了大殿里的众人,弘明和弘暄想要过来,却碍于规矩,只得远远凝望着我们,眼中是浓浓的担忧,我微微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十四弟——”八爷一声轻唤,其中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康熙忽然驾崩,四爷即位,胤祯又不在京城,他们如失了主心骨一般,无奈而无助,只得任人摆布,如今胤祯回来了,他们怎能不激动?
十爷终究是忍不住,悲凉道,“十四,你终于回来了!”自我认识十爷以来,何曾听过他如此说话,相比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内心的折磨定不比我们少,九爷虽然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的望着我们,其中隐含的内容不言而喻!
胤祯止住哭声,手轻轻抚着梓宫,含恨道,“我是想回来,只怕是某些人故意使绊子,不让我回来见皇阿玛最后一面!”说罢又是一阵痛哭,听的人肝胆俱裂,几位女眷忍不住又轻声抽泣起来!
我这时才瞧见,不远处站着的明黄,可是明明高高在上,却有股子萧索的感觉,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却见他脸色暗沉,正冷冷的看着胤祯,或许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