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都,才知天地之大,从前在朔方,实属井底观天。”
短短一个多月,白月楼的谈吐又有不小进步,感慨道:“大师兄,我先前还不愿离开朔方,但到了东都,反倒庆幸跟了过来。我这些日子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每一日都比昨日有着莫大提升。所以……”
苏云笑道:“所以?”
白月楼淡淡道:“我来做大师兄,你觉得如何?”
苏云哈哈大笑。
白月楼也跟着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见眼前的苏云越来越高,越来越伟岸,心中顿觉不妙:“我的气血被他压制了!此刻我的大脑缺血,视线扭曲,形成了幻象……”
他的眼中,苏云如同一尊天神,遍体绽放毫光,屹立在那里,自己则站在他脚下,变得无比渺小!
这正是气血压制造成的幻象!
苏云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飘渺而深远,在他脑海深处炸开:“白师弟,破开我的气血压制,方有资格挑战我。你,破的开吗?”
白月楼额头冷汗滚滚,咬紧牙关,拼命鼓动气血。
若是两人的修为差距太大,根本无需动手,直接以气血压来,便可以弱小的那一方直接压成白痴!
他若是无法破开苏云的气血压制,的确没有挑战的资格!
白月楼气血游走,化作日月,一阴一阳,交替变化,同时又有洪炉嬗变的奇妙,隐隐有化作太极图的趋势。
裘水镜的洪炉嬗变本来在阴阳嬗变的造诣上,便不如薛圣人,白月楼可以说集裘水镜和薛青府两家之所长,修为造诣提升之快,即便是苏云也感到惊讶。
白月楼把气血变化当成攻伐之术,一路冲杀,可谓是将遇良才,杀得酣畅淋漓。
突然,他长啸一声,终于击溃苏云压在自己身上的气血!
白月楼神采飞扬,放声大笑:“大师兄,我是否有挑战你的资格了?”
他虽然身躯一动不动,却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尤其是最后一击,击溃苏云压制他的气血,端的是身心舒畅!
苏云由衷赞道:“白师弟已经很不弱了。”
白月楼欢欣鼓舞,待看到苏云与他的距离,心中顿时一凉:“他何时走了这么远?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压制我,这差距……”
他此时与苏云的距离相差十多丈,隔着十多丈的距离,还能让他倾尽所能对抗,差距实在太大,让他几乎丧失了动手的勇气。
他虽然得到了动手的机会,但心中明白,只要他一出手,恐怕只来得及递出第一招,便会被苏云击败!
“我修行了这么久,身兼两大帝师之所长,难道还走不出一招?”
白月楼跟上苏云,目光闪动,就在这时,巨兽沉闷的吼声传来,地面颤抖,那吼声形成音浪,将街道两旁建筑的琉璃瓦吹得哗啦啦抖动!
苏云和白月楼被震得气血浮动,各自心头一惊:“这巨兽好生强横,不过在东都随易大吼,恐怕会把不少人震晕过去!”
两人刚刚想到这里,但见玉皇山第八层的街道上,游玩的人们成片成片的栽倒在地,此刻还能够站起来的,多是灵士!
但即便是灵士,此时也很不好过,被震得气血翻腾,干呕不止!
苏云迎着那吼声看去,只见许许多多差役涌上前来,将昏厥的人们拖到街边,还有差役挥鞭驱赶那些没有昏厥的灵士,喝道:“海外大秦使节来访,入宫面圣!速速躲开!”
有人来不及躲避,鞭子便没头没脸的抽下来。
“大秦使节?”
苏云疑惑,询问道:“师弟,这大秦,是海外国度?”
白月楼翘首观望,道:“是有大秦这个国家,极为强盛,哀帝时,元朔吃的亏,都是大秦跨海来攻引起的。有传言说,若非大秦与元朔隔着海,往来不便,恐怕元朔早就被大秦给灭了。”
苏云皱眉。
“当年,圣师说,他当年去海外留学,便是去大秦。裘太常说,他当年去海外游学,也是先去大秦。”
白月楼道:“这大秦是海洋对面的第一强国,也是新学圣地,据说有许多位原道境界的存在,甚至有传言,那里有人已经修炼到最后一步,探寻仙法仙术了!”
正说着,突然有巨羊走来,一边走,一边口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那些巨羊身上少毛,宛如人变成的羊,虽有羊身,但肌肤却是人的光滑肌肤,一身肌肉狰狞,身上有泥塑般的纹理,与夔龙纹很像。
那些巨羊头顶生角,两只巨大的弯角约有十多丈,沿街晃动,扫过街道两旁的房屋,顿时瓦砾齐飞。
羊角弯曲,里面有人用羊角雕琢出了屋舍,与元朔的亭台有些相似,也是八角的亭子,但是到了亭子的顶端却又变成圆形。
羊角弯曲的地方,各有四个亭子,每个亭子中皆有弓手灵士,都是色目人,弯弓戒备。
而在巨羊背上,也如负山兽一般,背负着一栋栋楼阁。
这些羊背上的楼阁却是露天的,中间搭着白色的大帐,两旁各种灵兵灵器林立。
那大秦国的一众使节便是坐在大帐下,衣着服饰,尽显华美。
苏云与白月楼来到街边,白月楼道:“那是盘羊。传闻大秦的祖先是个女子,有天神爱慕其美貌,于是化作了公羊,与其,生下了大秦的第一代王。后来,大秦便供奉天神,又奉盘羊为祖。大秦崛起之前,也与一场盘羊之乱有关,听说叫做羊吃人什么的……”
“羊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