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如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差点就一口老血喷三丈,拼力躲闪并挣扎:“不要…不要…”
她毫无章法乱摆的双手意外扇了魔尊一记大大的耳光,清脆的声响令二人齐齐愣怔。
魔尊君棠生平首次挨打,剑眉骤然紧蹙:“是你一直在说要!”
楚灵犀直接被问懵,无助的小手挡在胸前:“我要…要什么…?”
她毕竟不是傻白甜,脑筋稍转便意识到问题何在:“我…我是要向您爆料仙界惊天丑闻!”
她恨不能暴打魔尊,暗暗痛骂道——“qín_shòu,要你个大头鬼,你觉得我这小身板要的起吗!真想把你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除了精虫还有些什么!”
魔尊君棠的眉头越蹙越紧,褶皱似刀砍斧刻,黑着脸起身披衣。
楚灵犀紧拽鸳鸯锦被缩退到床角,生怕再次勾起qín_shòu的欲火,带着做作的哭腔装可怜道:“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纯属意外…”
“少废话,讲重点!”
魔尊君棠的脸堪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没好气地吼了一句,而后饮尽杯中凉茶。
楚灵犀已将故事线整理的明明白白,言简意赅地爆料黑幕:“仙帝德辉是一条老奸巨猾的恶奸龙,当年他觊觎仙帝之位,私创冥灵洞府扭转时空,解封凶兽梼杌危害四界,借此时机独揽军中大权…”
她抑扬顿挫的语调像极了说书先生,不留神竟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时咳嗽不止。
魔尊君棠为她递了一杯茶,虽然面有嫌弃,但心存关怀,暗暗用法力将茶汤暖温。
楚灵犀一口饮尽,大大咧咧地用袖子蹭了蹭嘴,手重重拍床沿,似以惊堂木镇场:“先魔尊与柳言蹊上仙发现了德辉的阴谋,并计划合力阻止,怎料老奸龙抢占了先机,他引梼杌毁掉虚谷村并杀害柳上仙,反手还把所有黑锅都甩给了先魔尊,挑起仙魔大战,随后挟重兵威逼前任仙帝退位,顺利成为仙族之首。”
此言醍醐灌顶,魔尊君棠心中的死结刹那解开,原来仙帝德辉是他与柳芽共同的杀父仇人
他的铁掌紧搂她的双肩,满面追悔莫及的痛苦之色:“难怪你离开前会对我讲那番话…怪我没能早点明白…全都怪我…”
先魔尊猝然离世时君棠年纪尚小,那时的魔界风雨飘摇,外有仙族虎视眈眈,内有小人妄图夺权,他为稳定朝局而煞费苦心、殚精竭虑,无暇过多追究父亲之死背后的蹊跷秘密,梼杌之祸与虚谷村覆灭的真相就这样被无情的时间深深掩埋。
君棠与柳芽之间分分合合,父辈仇怨是永远难以跨越的鸿沟,是横亘在二人心头最尖锐的利刺。
犹记柳芽出征大战梼杌的前夜,愁云重遮夜幕,雾隐如钩弯月,她望而兴叹:“我的双眼被迷雾蒙蔽,浑浑噩噩,未辩黑白是非,此生辜负过很多人,尤其是你,对不起。”
她误将先魔尊破竹视做杀父仇人,始终竭力压制对君棠的感情,奈何造化弄人,遗憾一世。
那时的魔尊君棠对情患得患失,未能明白她言中之意,执手卑微恳求:“留下来,嫁给我,好不好?”
“我有几件大事未了,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你照顾好乐天,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柳芽已不是初踏仙途的懵懂小姑娘,而是掌管十万天兵的仙界主帅,她继承了父亲的昆吾神剑,将以此讨伐仙帝,为父报仇,匡扶仙界正道。
她欲生擒梼杌,从凶兽封印的残存法力之中找到仙帝德辉作恶的铁证,在神尊与众仙面前,彻底撕破老奸龙的虚伪假面。
柳芽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告知君棠实情,并力阻仙魔两族交战,以免生灵涂炭之灾。
柳芽心怀仁德博爱,可惜天道不公,善恶无报,她带着惊天秘密含恨死于凶兽梼杌的魔爪之下,一如她的父亲柳言蹊。
魔尊君棠的情梦惨碎,心上人仅存一具残缺不全的皮囊,他费尽千辛万苦终复原如初,又自欺欺人地招魂使其复生。
痴恋执迷梦一场,他愿长醉不复醒。
楚灵犀并不知晓魔尊与豆芽菜的过往种种,只觉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尊上…冷静…我不是柳芽上仙!”
魔尊君棠回神,松了掌中力道,后知后觉发现她白皙细颈上遍布斑驳的青紫淤痕,皆因适才欢爱而留,在灵躯未彻底合体之前,柳芽的肉身比瓷娃娃更为脆弱。
他心疼地爱抚,并灌输法术消散淤青,将她小心翼翼地轻拥入怀,语气中满是缱绻柔情:“我一定会为我们的父亲报仇雪恨,你不要再离开我。”
面对他毫无征兆的情绪转变,楚灵犀脑中有无数个大大的问号飘过,悄mī_mī地翻着白眼敷衍道:“尊上千恩百宠,人家怎会舍得与您分离。”
其实她的内心沸腾着一万句吐槽——“铁憨憨,你清醒点好不啦!现在的重点是提刀砍死德辉并抢夺仙界地盘,你侬我侬的腻歪戏码能不能迟点再演!情爱丧志啊,丧志!”
她恨不能仙魔两族明日就开战,煽风点火道:“我怀疑柳芽上仙的死也是仙帝德辉搞的鬼,那条老奸龙数次出手暗害上仙,不除掉他不足以祭奠枉死英灵!”
“本尊筹谋千年,只为与仙族一战,我要的不仅仅是胜利,而是四界万万年来最大的胜利!单纯的死不足以清偿仙帝德辉的罪孽,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被钉在仙族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不愧是少年登基便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