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说服魔尊,在羽林军精兵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前往柏府。
她并非单纯的闲来无事管闲事,而是有意结交可用之人,柏诚与景宇皆是重情重义的真爷们儿,受人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帮此二人走出困境,是笔稳赚不亏的好买卖。
柏诚本就焦头烂额、苦恼不已,见妖女一副找茬的架势,更觉火冒三丈,但碍于四周人多眼杂,他无法痛骂出口,压抑怒气下逐客令:“寒舍简陋,不便招待宠妃,请自便!”
楚灵犀瞟了瞟玄门高户前两排锃亮铠甲闪瞎眼的护卫,说道:“过度谦虚等同虚伪,这排场竟好意思自称寒舍,把金銮殿让给你住好不好?”
柏诚不想与她多周旋,一字一顿地问道:“柳宠妃有何贵干?”
楚灵犀摆出宠妃的架子,拿腔拿调道:“本宫承尊上之命,特前来救你于水火,为你顺利相亲保驾护航。”
柏诚气不打一处来:“哪个大嘴巴混蛋告诉你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不要害羞嘛~”
楚灵犀一副女流氓的模样,又道:“你莫不会是预料到相亲注定失败,怕我看你的笑话吧?”
“一派胡言!大爷我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用不着闲杂人等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我更得跟着你去开开眼,见识见识fēng_liú柏大爷叱咤情场的英姿~”
柏诚所讲“大爷”中的“爷”是二声,楚灵犀却改成了轻声,仿佛在谈论退休老干部的夕阳黄昏恋。
柏诚斗嘴不是妖女的对手,冷着一张臭脸大步流星前行。
楚灵犀自有高招,抱臂高声吩咐随从侍卫:“去景家,找景宇一同看热闹。”
柏诚满面怒容地转身,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直愣愣地指着妖女,恨不能用意念消灭她,不过转念一想,以景宇的脾气,绝不会做他人相亲宴的无聊看客,就懒得再费口舌争论。
他终究还是太天真,坐于酒楼二层的清雅珠帘隔间之中,一杯乌龙茶还未喝完,便见妖女携景宇而来。
“店名取得不错,明缘轩,一听就是适合相亲的好地方!”
楚灵犀不改高调本色,边上楼边话中有话地打趣,中气十足的嗓音力压酒客的喧闹噪杂之声,直入柏诚耳中。
“你们…”
柏诚拍案而起,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可又不得不压抑言行,毕竟景宇尚不知晓宠妃柳楚的真实身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二人在隔壁桌落座。
一位矜傲之气逼人的贵小姐在媒婆的陪伴下前来,落落大方中透着几分目中无人的傲慢。
楚灵犀当即断言:“他俩绝对没戏,敢不敢赌一把?”
景宇拒绝必输无疑的赌局:“不赌,相隔八丈远就能瞧出他们完全不般配。”
媒婆巧舌如簧,口若悬河,依照套路强行凑cp,先长篇大论介绍女方八辈祖宗,再大讲特讲男方祖上十代,最终得出结论,一为书香世家名门闺秀,一为将帅世家少年英豪,门当户对,天作之媒,文武结合,举世无双。
一大通东拉西扯之后,面有大痣的媒婆退场,气氛从俗套急转入尴尬,冷场甚久,呵一口气都能结成冰凌。
柏诚在姑娘面前一向笨嘴拙舌,可又不愿被妖女和对头景宇看扁,强行尬聊:“不知齐小姐有何爱好?”
贵小姐凤眼低垂,孤傲冷淡:“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柏诚好武不好文,无法在此话题之上找到任何可突破的切入点,唯有客套恭维一句:“不愧是闻名魔界的才女…在下佩服…佩服…”
他另换一问:“齐小姐爱吃些什么?”
贵小姐吟诗诵词,曲折委婉:“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柏诚瞬间石化,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
楚灵犀的文化水平更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扔下筷子,翻查菜谱:“啥…啥…她说的是啥?有名字比老太太裹脚布都长的菜吗?”
毒舌景宇一针见血:“矫情人爱吃矫情菜,不知所谓!”
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这间馆子挂羊头卖狗肉,酒淡如水,菜味平常,重点搞诗社那一套酸腐的文艺风,香扇纶巾的文人墨客乘醉意大发骚兴,邀全场斗诗。
楚灵犀一头雾水:“我玩过斗鸡斗狗,斗诗是什么鬼?”
一位白面书生登上高台,抑扬顿挫道:“小生不才,抛砖引玉——春恨秋悲皆自惹。”
“原来是对诗,小菜一碟!”
楚灵犀恍然大悟,闭目摇头晃脑思忖片刻,开口即成绝世名句:“夏困冬乏爱打盹!”
此诗俗出新境界,景宇一口酒呛在喉中,咳嗽不止。
楚灵犀帮他拍了拍后背,自卖自夸:“姑奶奶的盖世文采,令女人喷饭,使男人喷酒!”
景宇谨慎闪身躲避她的手,脑中莫名浮现妖女战神傲娇自大时的狂妄姿态,眼前的狐狸精宠妃与之颇有几分神似。
柏诚在军中时酷爱编打油诗消遣,水平略比妖女高一筹,不过在如此情形之下着实讲不出口,脸色黑中透着红,倘若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可直接取代门口那尊关公财神像。
众人纷纷展露才华,贵小姐也不例外,向丫鬟耳语一句,由其口转达道:“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贵小姐在诗词才女界小有名气,即刻获得满堂喝彩。
楚灵犀相当不服气:“孤芳自赏的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