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安顿好阿澜,来松鹤斋见魔尊,却被景宇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眼神盯的心中直发毛。
“景少将,就算你不爱读书,好歹也常去看看戏,知道朝堂之上哪一类大臣的冤死率最高吗?”
她轻晃脖颈抚弄髻边璎珞流苏金步摇,盛气凌人,目空一切,尽展宠妃娇狂之态:“就是你这样不知死活的臭脾气臣子,不走阳光大道,偏闯地狱死路,非得和本宠妃对着干,到底有没有把尊上放在眼中?”
本该配合她演戏的柏诚拆台道:“不要再惺惺作态,他已经知悉了你的真实身份。”
谎言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早一日迟一日没大所谓,楚灵犀最是心宽想得开,甩了甩宽大曳地的衣袖,飒爽英姿一如往昔:“不早点说,浪费姑奶奶的感情和演技!”
景宇怨怒之火直冒三丈:“你重生后隐瞒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我,还有理了是吗!”
楚灵犀施展变脸神功,从傲娇瞬间切换为委屈,带着做作的哭腔奔向茶榻告黑状:“尊上,他吼人家~”
魔尊伸臂揽上她的肩,并非言语,但霸气柔目足见袒护。
景宇直言不讳:“请尊上三思,复活柳芽上仙绝非儿戏,怎可用妖女战神的魂灵将就!”
“将就?!”
楚灵犀素来暴脾气,能动手不动口,顺手抄起茶案上的霸王刺木盆栽,直冲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先前你隔三差五总念叨着我,本以为你是位重情重义的真朋友,现在才明白你是担心姑奶奶没有死透啊!”
景宇晃颈闪避她的盆栽攻势,苦口婆心劝道:“既然你的魂灵无碍,随便换身皮囊就可以重生,直接率旧部杀回楚州复仇,为何非要留在尊上身边祸害我们魔界呢?”
“随便?!”
楚灵犀又抛了一个墨瓷茶罐泄愤:“姑奶奶是堂堂妖女战神,岂能随随便便重生,我不要面子的吗!”
妖女看人下菜碟,灵活运用硬软两种手段,发泄够了就柔柔地倒在魔尊怀中,故作柔弱病娇娘:“尊上,人家被气的胸闷气短、眼冒金星~”
“你少装模作样!”
景宇对妖女的各式花招了如指掌,箭步上前想把她扯拽起来,奈何被魔尊冷冽的眼神阻止,只得悻悻罢手。
“依本尊之见,楚灵犀不仅能够做好柳芽的替身,还可以在仙魔大战中出谋划策。”
魔尊君棠我行我素,狂撒狗粮,将刚泡好的武夷岩茶送到她唇边。
“烫~”
楚灵犀娇嗔抱怨,待魔尊将茶吹凉后方才喝下,重重地哼了一声,摆明了向景宇挑衅的态度。
柏诚看不懂人格分裂的冤家在演哪一出:“你如此看不上妖女战神,当初为何要与她做朋友呢?”
戏是抢来的,楚灵犀长叹一声,悲诉过往——
“景少将的真身是狼,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昔日他为情所困,善良的我仗义出手相助,帮他的心上人远离风尘苦海,怎料他却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无耻小人,不能雪中送炭也就罢了,竟还要在我落难时多捅一刀,何其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这四个字破肺而出,铿锵有力,有直接将对方永世刻在耻辱柱上的神力。
“你差不多得了,这里没有戏台,收一收你那戏精的臭毛病!”
往日景宇与妖女战神斗的难解难分,二人的关系十分微妙,既有惺惺相惜的一面,也有互损相杀的一面。
景宇重申立场:“我不是想害你魂飞魄散,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合适的皮囊,祝助你改头换面、重新做妖、掀风起浪。”
楚灵犀果断拒绝:“姑奶奶如今栖身于万中无一的上仙躯体,和世间最好的男人朝夕相伴,我凭什么换另换皮囊?”
妖女舌尖嘴利耍赖皮,景宇决定不再绕弯子,直言揭露她的小算盘:“你以虚情假意迷惑尊上,目的是借助魔族的力量攻回楚州,救出你兄长并且夺权复仇!”
魔尊为妖女撑腰:“楚国主与仙族勾结,本就是魔族的敌人。”
景宇傲骨铮铮,不屈不挠地劝谏:“恕臣直言,楚灵犀只适合做沙场战将,万不可入后宫为妃,属下不能眼睁睁看着您的一世英名毁于祸水之手!”
“红颜祸水…”
魔尊君棠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使出一记强有力的反杀绝招:“你不惜与家族决裂,执意娶烟花女子为妻,有不计其数的人对你讲过红颜之祸,你可曾回心转意?”
魔界至尊,人狠话不多,一旦开口,字字见血,楚灵犀心悦诚服地送上点赞的大拇指。
景宇霎时无言以对,柏诚始终对姐姐被退婚之事耿耿于怀,落井下石道:“薄情寡义负心人,背信弃义陈世美,假装什么道德牌坊,呸!”
楚灵犀丢了颗冬枣正中他脑门:“诚心诚意的柏诚大哥,你的心真大,自己一摊桃花烂账收不了场,还有心情对别人说三道四!”
铁憨憨柏诚追根溯源,甩锅道:“如果你没有用命中注定的妖言蛊惑,我怎么可能当街和姑娘搭讪,又怎么可能与阿澜相识。”
非常之事行非常之法,他试图玩心眼套路妖女:“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阿澜不一定是妖族的探子,假如你不明不白地害死一位无辜的善良少女,必定会遭天打五雷轰,重生之路多增九九八十一难!”
“说的好像你对我言听计从一般”,楚灵犀起身取下墙上所挂的银鞘宝剑,亲送至他面前:“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