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情有可原,挑拨离间实属过分。
魔尊君棠明显带有挑拨的意味,楚灵犀能够预见得到,他对其他几位国主也会耍相同的把戏。
其实,魔尊此举乃不得已而为之,结盟阵营最忌讳人心涣散,妖族中人若是结成小团体,必然会影响大局与魔族利益。
古语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楚灵犀越来越感觉,魔尊是一位极难对付的对手。
仙魔大战尚在筹备之中,魔尊便开始谋算将妖族化为势力范围,他才是真真正正的野心家,不仅谋魔界一时一域的霸权,更要成为手握四界实权的至尊王者。
打坐运功的楚灵犀心绪久久难平,置于膝盖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手掌之中。
对于魔尊而言,她不单单是旧爱的替身,还是成就霸业的工具。
替身的人设就够惨了,再加个工具人那还了得!
历史的长河中有多少血淋淋的教训,工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野心白眼狼过了河就拆桥,吃饱肚子就摔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楚灵犀如果不多留个心眼,她的下场就和蒙尘的良弓与待宰的狗子无异。
今日魔尊欲掌控妖界,便许诺立她为后,明日改谋仙族江山,八成会另换一位有利用价值的仙女做柳芽的替身,假如楚灵犀死心塌地留在魔宫,未来的命运不是刀下冤魂就是冷宫弃妃。
她庆幸自己没有着魔尊的道,更庆幸自己没有对这大猪蹄子动情,否则结局将惨上加惨。
安皓白为妖女悬丝诊脉,察觉到她的真气运转迟滞,便提醒道:“运功凝练体内灵力时,一忌急躁,二忌杂念,务必专注凝神,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楚灵犀气不打一出来,只想吼一句——“用得着你啰嗦,姑奶奶修炼内功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捏泥巴呢!”
她的气是因魔尊而起,看谁都不顺眼,如果那大猪蹄子的阴谋心机少一些,她何至于浪费修炼的时间揣摩心眼。
她脖颈处的吻hen变淡了一些,可还是斑驳夺目,安皓白迟疑片刻,低声对魔尊道:“尊上,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仍不稳定…那个…还承受不住男女欢爱…”
魔尊君棠郁闷扶额,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本尊心中有数。”
安皓白又瞄了一眼那青紫红肿的痕迹,相当质疑魔尊所谓的“有数”,但他不便再多干涉,换话题道:“关于在下的事…”
魔尊君棠知晓他的心事,笃定地说道:“放心,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因为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言罢他摆了摆手,示意悬丝事精退下,不过转念又补问了一句——
“你上次说,灌输入仙魔两族的灵力之后,她的恢复速度会进一步加快,灵躯完全合体还需多久?”
安皓白答道:“大约一个半月。”
魔尊君棠极其不满:“没有更快的办法了吗?”
安皓白摇了摇头:“柳芽上仙的躯体旧伤之中不断有精纯灵力涌出,融会贯通此等强大法力并非易事,在下只能最大限度地用药加速合体进程,不过欲速则不达,稍有不慎,就可能损及魂灵精气…”
他顿了顿,瞧瞧魔尊的脸色,继续道:“尊上已经等了这些时日,再忍一个半月即可,莫要前功尽弃。”
魔尊君棠本就微蹙的眉头即刻紧锁:“在你眼中,本尊是纵yu无度的qín_shòu吗?”
楚灵犀听到他们的对话,几乎被气到真气逆行,喉头一阵腥甜,差点口吐鲜血,真想跳起来大骂一通——
“大猪蹄子臭流氓,把我啃咬成了这幅样子,还好意思大言不惭,你就是不折不扣的sè_lángqín_shòu!”
如此下去真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她不得不暂时摒除杂念,专心融贯灵力。
怼男人什么时候都可以,练功才是最要紧的事,一旦她将仙魔两族的数千年精深灵力炼化入魂,便可风风光光东山再起,痛痛快快甩大猪蹄子渣男,大摇大摆离开魔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魔尊君棠命侍从将公文搬至棠柳苑,批阅奏折时心潮难平,久久凝视眼前人。
安静打坐的楚灵犀,即便不言不语,也与昔日的柳芽有不同之处。
仙界尚白,柳芽总着一袭白衣,偶尔变换衣衫颜色,至多是柳绿、嫩黄与浅桃红之类素净的色调。
妖界尚红,楚灵犀最爱浓艳的色彩,觉纯白似吊丧一般不吉利,她此刻身着的渐变色裙衫巧妙地中和了仙妖两界特点。
领颈处为纯白,从胸部开始渐有变化,从上而下,由浅入深,先是淡淡的妃红色,再至娇嫩的桃红与明丽的海棠红,裙摆从醉人的酡红一路浓至烈火殷红,仿佛是裁剪下了日落时天边的火烧云,绚丽多姿,艳而不俗,深如绮色斜分阁,碎似花光散满衣。
魔尊君棠心中的矛盾与纠结愈来愈深,亲热之时,他只把她当做心心念念的旧爱,因为那具躯体是百分之百的柳芽,可在其他时候,他又需将她视为狡诈的妖女战神。
在他看来,楚灵犀的真身不应是朱雀,实该是只狐狸。
她擅长狐假虎威8叩髡叛铮即便法力尽失,也能靠三寸不烂之舌立威。
一般来讲,越是张牙舞爪的嚣张之徒,越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魔尊君棠起初对妖女的防备之心并不太重,因为他认为这只跋扈的小狐狸已是他陷阱中的猎物,只要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