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只得和盘托出:“楚国主始终忌惮楚云帅,偏宠平昌王楚一鸣,偏偏楚一鸣是个灵力微薄的酒囊饭袋,根本无力制服裂天兕,倘若楚云帅殒命,那上古凶兽的封印便会减少一道,仅凭楚国主一人的封印,根本压不住凶兽,裂天兕将重新现世,楚州恐有亡国之危。”
小鲜肉的言行举止始终彬彬有礼,唯“酒囊饭袋”这一词带有极浓的鄙视意味,不过用在此处,甚为贴切。
所有人都清楚,楚国主杀嫡女囚嫡子,背后推波助澜的重要人物就是楚一鸣,楚灵犀不止恨渣爹,也恨这个同父异母的渣弟,当提起这对歹毒父子的时候,措辞无须客气。
此外,楚一鸣常带着一大帮纨绔子弟在妖界肆意胡闹、欺压百姓,元庆对此等无耻行径深恶痛绝。
同样是横行霸道、惹是生非,但楚灵犀与楚一鸣有天壤之别。
楚灵犀的战斗逻辑是,谁强我就跟谁打,战天斗地胜强者,最终成就妖族霸王的赫赫威名。
她常在妖界各州的皇宫内上房揭瓦,可从未惊扰过民居民宅,她总去各大宗室贵族的府上蹭吃蹭喝,可从未欠过普通商户半文酒钱。
如遇天灾人祸,见民不聊生,她还会积极发动各方力量捐钱捐物。
她读书不多,讲不出一通又一通治国理政的大道理,心中唯记哥哥楚云昊最常念叨的几句箴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恃强凌弱、欺压贫民,此举不但卑鄙无耻,更是愚蠢至极。
皇室贵族,所言所行,代表的不单单是自己,而是整个州国,楚灵犀虽然没想过为渣爹挣脸面,可她不能丢哥哥的人。
她向强者横,是为了让世人明白,楚州不好惹;她待百姓好,是为了让天下知道,楚州爱民如子。
反观楚一鸣,如同一条没有脑子的疯狗,打不过强者,只能欺凌弱者和平民,品行卑劣不堪,即使坐上楚州的龙椅,也无法成为真正的江山之主,迟早有一天会死的比野狗更惨。
听过儿子的分析之后,元国主终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元国主即便有害楚云帅的心,也没有真正动手的胆,不过…”
在不擅长的领域,越动脑筋越心酸,元国主完美诠释了这句话,继续道:“云帅在楚州天牢里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应尽早动手,速速救援!”
他的心意是好的,只是智商跟不上,楚灵犀被他蠢的脑壳疼,给元国主夹了一块藕,让他补补心眼,并说道——
“楚州以武立国,兵将数量居妖族之首,倘若你们四州硬碰硬地对战楚州,彼此皆会伤亡惨重,而且战事很有可能陷入僵局,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把我哥哥救出来。”
元国主好不容易讲了一句明白话:“没有云帅和你,纵然楚州有百万兵将,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再加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帅楚一鸣,整体战斗力比豆腐渣还弱。”
楚灵犀将话题从楚州引向仙魔之战——
“诸位齐聚魔宫,谋图大业,不应将目光集聚于小小的楚州,现下厉、颍、元、兖四大州结为同盟,我们最首要的任务,是辅助魔尊打赢仙魔大战,只要仙族战败,支持仙界的楚州也会元气大伤,届时我再起兵救兄复仇,方为上上之策。”
若论血脉亲缘,楚灵犀有父亲,有舅舅,有兄弟,有姐妹,还有认都认不全的三姑六婆,但唯一真心真意待她好的亲人,仅有哥哥楚云昊。
她当然想救哥哥,甚至愿意牺牲自己去救哥哥,然而现实远比想象残酷,以她如今的实力,根本救不出哥哥。
元国主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楚一鸣所率的大军确为乌合之众,战斗力并不强,可也不至于弱似豆腐渣。
楚灵犀目前能够掌控的兵力,仅有茅石麾下的五百旧部,根本不足以与楚军的万人兵马抗衡,若想取胜,只能依靠外援。
纵然在场的四位国主诚心诚意相助,所能给予的援兵数量也极其有限。
元州与兖州兵力不强,厉州与颍州兵将虽多,但不可能轻易为楚家兄妹而出兵。
妖族四大州随魔界大军征战仙族,一旦取胜,便可趁势抢占仙族边境的土地、关塞与商镇,不仅能获丰厚之利,还可扩展疆土。
如若将兵力耗损在楚州,所能获得的利益将大大减少,这笔账元国主一时算不清,待他返回元州,自会有算得清账的朝臣劝阻他出兵攻楚。
厉国主与颍国主更不必提,此二人非等闲之辈,皆有一统妖族之心,谋算会比元州更深。
友情为私交,而战争乃州国大事,没有任何一位国主会单纯因情义而不计代价地出兵,楚灵犀不是活在白日梦里的团宠傻白甜,她深谙权利游戏的规则,绝不会张口请求妖界四位国主出兵攻楚,因为这注定徒劳无功。
为今之计,只能先委屈哥哥一阵子,不可因妇人之仁而乱了方寸。
楚灵犀方才那一番话,主要是说给魔尊听的,既强调了魔界在联盟中的盟主地位,同时还表明自身态度,她愿以大局为重,先支持仙魔大战,待楚州沦为战败的丧家之犬,再救兄并复仇。
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她是霸道任性的公主病小作精,不过论及战事政事,她即刻化身善解人意的贤内助,一副全心全意为魔尊着想的贤惠模样。
她所言也点醒了在场的几位国主,魔尊君棠才是联盟阵营的老大。
元国主在抱大腿方面天赋异禀,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