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的玩笑之中蕴含着顾全大局的智慧,他知晓嘉木与嫡母仙后不合,而春风楼老板的夫人偏偏走的就是仙后家族的后门。
如果陈家在魔头的支持下入局抢夺长安城的生意,仙后不但会出手阻拦,更会想方设法为难嘉木,假如双方僵持下去,最终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何苦来哉,不如急流勇退。
柳芽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挥金如土的快乐,灵光一现,问道——
“修仙修到何时,才能够炼成点石成金术?”
北枳道:“点石成金术不难修炼,不过极其损耗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施用。”
柳芽的双眼瞪的圆又圆,满满的都是问号:“为什么?”
陈晓解释道:“修仙者,脱俗也,金银这等至俗之物,有悖于仙道,故而会折损灵力,总而言之一句话,仅仅依靠仙法,根本无法实现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宏大目标。”
柳芽的思路仍难摆脱凡人之念:“神仙…总也得吃饭穿衣吧…没有钱怎么办呢?”
“真的成了仙,喝风饮露就能活,一身衣裳千万年”,嘉木笑问豆芽菜——
“你对修仙的美好幻想是不是瞬间破灭了?”
柳芽疑心魔头在戏弄她:“不可能吧,暮亭灵仙每天享用美食美酒,一日恨不能换好几身衣裳。”
嘉木黑神仙时丝毫不留情:“凡人吃喝,是为活着,神仙吃喝,只因爱好,暮亭那只fēng_liú老白虎,不仅贪吃贪酒,还爱穿红挂绿、招蜂引蝶,一直都是神仙队伍中的反面典型。”
北枳暗恋暮亭,自不会认同魔头的言论,但又不方便开口反驳。
安歌是心直口快的花痴一枚,心中有想法,嘴中便要有说法——
“你的话既刻薄又阴损,暮亭灵仙风姿不凡、倜傥fēng_liú,即便穿红挂绿,也是绝世美男!”
“你这个眼光啊…”嘉木冲着林泽抬了抬下巴:“我啥也不说了,兄弟你可得加强教育。”
柳芽非得插话添点乱:“暮亭灵仙本就有仙界第一美男的称号,觉得他不帅的人才是眼光有问题。”
嘉木照例给徒弟施以拽小鞭子的惩罚:“入仙山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你这小丫头就是去不掉身上的俗气,既是财迷,又是花痴!”
柳芽并未示弱:“你还不如我呢,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俗,而你是登峰造极的俗!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安歌变身八卦小天后:“你们两人在入华胥仙山之前就相识了吧,初次见面是在哪里?”
“就在长安,春…”
柳芽把“春风楼”的后两个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风尘之地着实不便直接讲出口。
安歌刨根问底:“春什么?”
“长安初春的夜市。”嘉木用谎言应对,并暗暗向豆芽菜使眼色。
神仙的品行不一定好,可是仙界的道德标准能与泰山比高,大男人倒是无所谓,反正嘉木的名声本就不大好,但柳芽是个姑娘家,若被旁人知晓她在凡间时出入过烟花场所,指不定会传出多少难听的流言蜚语。
安歌蓦然兴奋了起来:“夜市!话本里常常会写到长安城的夜市,据说特别热闹好玩,有时还会放烟花呢,入夜后我们一起逛夜市好不好?”
嘉木摆了摆手:“夜市我和柳芽都逛腻了,下午和晚上自由活动,各玩各的。”
安歌小小聪明了一回:“咱们这些人里,你对玩最有经验了,把我们都带上呗~”
嘉木的眉毛挑了三挑:“为了让你在凡间吃好玩好,林泽下了不少功夫研究,与他同行,定会有意外惊喜!”
林泽提醒道:“亥时之前必须返回华胥山,不然会受重罚。”
嘉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们师徒俩早已被罚麻木了,皮糙肉厚不怕打。”
柳芽不与魔头同流合污:“破罐子破摔的人是你,我还是有底线的,绝不会晚归!”
嘉木生造歪理:“别那么想不开,做人无底线,快乐无极限。”
守着吃不着的骂俏,楚灵犀的心情跌落谷底,她决定出去溜达一圈,散散心顺便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老天终于眷顾了她一次,刚走出雅阁,便与澄晖打了个照面。
小奸龙衣饰简朴,垂首疾行,显然有避人耳目之意,楚灵犀断定,这厮定然要行见不得人之事,她顿时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跟上前,脑海内翻腾起伏——
小奸龙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千里迢迢只为吃顿饭吗?
可能性极低。
前来私会相好吗?
八成是的,太棒了!
亲眼见证幽会现场,比听香艳话本刺激千百倍!
楚灵犀将低级趣味进行到底,连蹦带跳,乐癫乐癫地尾随。
与她预想不同的是,澄晖见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一位略显油腻、满面谄媚的中年男子,从这二人对视的目光来看,全无半分奸情。
楚灵犀低俗未遂,郁闷不已:“活着好无趣,一点儿都不刺激!”
不过,澄晖浪费大好休沐时光,来与老男人相会,必是商议要事,于是乎她耐着性子听起了墙根。
原来那名中年男子是凡间留仙院的侍郎朱立,他奉小奸龙的密令,广寻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收集了数以百计的怨灵,还暗中转移了十位怨念极强的囚犯,以供生祭之用。
澄晖所给出的理由是,要将冤魂与怨念炼化为邪灵,以其力镇守仙器,倘若有心怀不轨之人行盗,邪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