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君棠率大军奔赴仙魔边境,因事军务繁杂,从昨夜忙至今晨,仅同匆匆女儿道别,无暇与楚灵犀单独相处,远远相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妖女战神深知战事非儿戏,全方位依从魔尊的安排,低调乘车辇与后勤军同行。
她闭目而坐,静听茅石所述的魔族总体战略谋划,而后由衷道:“看来魔尊对你十分信任,否则不会将全盘作战计划详细告知。”
作为高情商的典范,茅石既哄得了魔族小公主,也拍得响自家战神公主的马屁:“我是灵帅的副将,归根到底,魔尊信任的人是你。”
女人生来缺少安全感,楚灵犀考验石头的忠心:“少给我戴高帽子,老实交代,如果魔尊重金挖墙脚,你会不会改投魔族麾下?”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茅石玩笑道:“金银于我如浮云,假如换成美女,勉强可以考虑一下。”
楚灵犀瞥了他一眼:“十男九渣,果然不假!”
茅石又道:“还有一件事,柏老将原本打算留于都城监国,不过最终改了主意,决定随魔尊同上战场,坐镇后方运筹帷幄。”
楚灵犀的眼睛瞬间瞪圆:“我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必定要留于后方修养,那岂不是要和柏老将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越琢磨越不对劲:“那老家伙不在都城舒舒服服地待着,该不会就是为了防着我吧?”
英雄所见略同,茅石问道:“重生之后,你是否得罪过柏老将?”
楚灵犀气不打一处来,双拳紧紧攥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那老家伙先摆了我一道,故意在魔尊面前说三道四,暗讽我行为放荡不检,如果不是功法尽失,姑奶奶非得和他拼了不可!”
茅石从客观角度分析:“魔族中有不少人担心,魔尊会被妖妃柳楚蛊惑,从圣君沦为昏君,柏老将视你为眼中钉,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声音忽而低了下来,转指设隔音结界:“更何况他料到我们会借魔族的兵力攻回楚州,这不是魔界施予的人情,而是一笔交易,楚州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以示回报,魔尊不便开口提条件,须得由柏老将代劳。”
魔尊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楚灵犀谋划各个击破,先从柏老将下手:“姑奶奶这辈子就没输过,要斗便斗,奉陪到底,柏老将一个几千岁的糟老头子,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他绝对算计不过聪明不绝顶的我!”
话音未落,车驾一震,柏诚走入,无精打采地坐下,和另外两人大眼瞪小眼,茅石当即不动声色地撤掉结界。
柏诚丧着一张黑脸:“你俩怎么这幅表情,难不成在讲我的坏话吗?”
楚灵犀转了转灵动的双眼,并未隐瞒实情:“我们是在吐槽你的老爹。”
柏诚倒是大度:“真是巧了,我爹背地里常说你的坏话,要不然你俩选个好日子,当面锣对面鼓地掐一架。”
楚灵犀没好气道:“柏老将坐镇后方,想必是为了找我的麻烦吧!”
“我爹为难我的可能性更大…”柏诚的爱情和事业双双不顺,无奈道:“最近我的时间都花在了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连仙魔大战的局势都没有好好研究,你们能否分享一下对战局的想法,我稍加借鉴后应付一下我爹。”
楚灵犀不解:“大哥,你都是上过多少次战场的人了,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评论战局,那还不是张嘴就来吗?”
笨嘴拙舌的实诚崽柏诚处境分外艰难:“我的嘴皮子功夫比不过你,战术谋略即便准备三天三夜,也很难让我家老爷子满意。”
瞧他样子可怜,楚灵犀宽慰道:“硬气点行不行,你老爹再了不起也只是前浪罢了,迟早会被你这股后浪全面赶超。”
柏诚极度缺乏信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升任副将近三百年,连一次像样的胜仗都没有打过,恐怕这辈子都得活在父亲光环的阴影之下。”
柏老将以教子严苛而闻名四界,虽说子不教不成才,可是凡事过犹不及,柏诚确实没有沾染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气,但做事优柔寡断、畏首畏尾,而且处事不够成熟,究其原因,一是所受的管束过重,二是所受的保护过多。
楚灵犀灵光一闪,想出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不如我们联手,建立反老柏统一战线!”
“老柏…是指我爹吗?”柏诚一头雾水:“即便我再缺心眼,也不至于糊涂到联合外人反我亲爹的地步吧!”
楚灵犀不急着解释此统一战线的含义,先提出犀利一问:“你认为你老爹的教育方法正确吗?”
柏诚从未质疑过父亲:“当然正确,我过世的大哥是魔族最成功的青年将领之一…而我…我是柏家最不争气的后代…”
他深深叹息,满心悲怨自责,对于世家贵公子而言,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承认自己的平庸。
楚灵犀抬手戳了戳他的铁憨憨脑壳:“把这些妄自菲薄的鬼念头从脑子里通通清除干净,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老爹不懂得因材施教,生生把你这块难得一见的良木教成了朽木,所有的闪光点通通被粗暴抹杀!”
柏诚已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到失去了反抗之心,只能躺平迎接人生的暴风骤雨:“你不必用虚伪的言辞安慰我,自古武将以功勋立身,景宇因为婚事与家族决裂,但仙魔两族一开战,人家立刻就能重回军中做少将,率领整个先锋营,靠的就是赫赫战功,而我只配留在后方跑腿打杂兼做宠妃保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