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对自己的发挥相当满意,潇洒轻扬马尾辫:“如柏老将所愿,小女子要回帐中歇息了~”
比起受外人的气,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无视,是更大的痛苦。
见儿子打算跟随妖女离开,柏老将立即道:“柏诚,你难道不想留下来探讨军情吗?”
铁憨憨很酷地回应:“尊上给我的任务是保护柳宠妃,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他一直绷着脸,直至进入楚灵犀的营帐,方才将压抑在心底的喜悦发泄出来,激动的直跺脚:“太神奇了!今日爹完全没有责骂我,还点头赞同了我的观点,一句异议都没有提,简直不可思议!”
一看便知铁憨憨平时被压制的有多惨,对于父爱的要求何其卑微,楚灵犀扬披风落座,许诺道:“再战三个回合,柏老将会把你捧在手心,不止舍不得责备,还将对你千依百顺,从严父变身慈父。”
柏诚想象不到父亲变和蔼的模样:“不可能吧…”
楚灵犀自信心爆棚:“只要姑奶奶出马,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
柏诚诚心提醒:“这一番较量你的确占了上风,不过我爹的胜负欲特别强,未来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赢过你。”
楚灵犀丝毫无惧,坦然面对任何挑战:“与强者交锋,别有一番趣味,柏老将尽管放马过来,皱一下眉头就算姑奶奶输!”
五百多年以来,柏诚首次获得父亲的肯定,心绪澎湃,心情雀跃,不过这不是他自己的功劳,而是同盟小伙伴集体智慧的成果,他宣布道——
“为庆祝反老柏统一战线正式成立,今日我做东,命人备齐山珍海味和四界硬菜…”
“大哥,清醒一点!”楚灵犀打断铁憨憨的壕气——
“我们身处军营,若是顿顿大鱼大肉地摆排场,让那些连肉汤都喝不着的兵将怎么想?治军之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将领奢靡无德,军心必散,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我们在后方绝不能添乱,饮食低调从简便好。”
“没错没错,我一时激动上了头,差一点就铸成大错…”柏诚努力恢复冷静与理智,同时心生疑惑:“想不到你如此识大体…不过刚才你明明和我爹提起要吃大餐…”
“这是我的小计谋!”楚灵犀满面得意:“我在柏老将面前故意营造出张狂奢侈的假象,这样他才会刻意留心抓我的小辫子,好向魔尊告黑状,怎知就算挖空心思,也抓不住本姑奶奶一根头发丝,这非得把他气吐血不可…”
言至此处,她意识到用词不甚妥当,毕竟柏老将是铁憨憨的亲爹,于是解释道:“我不是真的想让他吐血,这只是一种修辞表达…是哪个…”
楚灵犀的文辞功底太差,一时间想不起来修辞手法有多少种,这不是比喻,不是拟人,更不是排比。
茅石专注救场五百年,道出答案:“夸张。”
楚灵犀一拍桌子:“对,就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我没有诅咒柏老将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
柏诚不是小心眼的人:“我爹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怎么可能被你气吐血。”
若是同时得罪柏家父子两人,楚灵犀下一步的计划就无法开展,她松了一口气,提议道:“备饭吧,我们边吃边聊,探讨一下战局。”
柏诚点头似小鸡琢米:“好好好,我有预感,我老爹很快就会查问我对后续战况的预判。”
他刚走了两步,又觉不大妥,回身问道:“你是不是该等尊上回来一起吃?”
楚灵犀反问:“你觉得尊上有那么多闲工夫陪我吗?”
“也对…”人逢喜事精神爽,柏诚的唇舌俏皮幽默了起来:“当尊上不在你身边,无须孤独,无须痛苦,我会在你的餐食里低调地加大鸡腿!”
他还不忘问石头:“茅副将,你爱吃什么?”
茅石道:“红烧肉。”
柏诚化身跑堂:“稍等片刻,美食马上就到!”
茅石任妖女的副将数百年,如其肚子里的蛔虫,待铁憨憨离开,便说道:“你的谋划很巧妙,柏诚很快就能够上前线。”
楚灵犀挑了挑眉:“我是如此不神秘的女人吗?”
茅石实话实说:“对于其他人来讲,你或许是谜一般的女人,可是对我而言,你既不神秘,也不女人。”
楚灵犀斜眼一瞪:“看我拿不动刀,所以你就飘了吗?”
他们二人的关系,早已超越身份与地位,既是兄弟,也是兄妹,互怼互损是交流感情的日常。
楚灵犀之所以助力柏诚,并非是单纯地气柏老将,而是想把这位糟老头子绊脚石踢开。
柏老将一直认为儿子的能力尚不足以独立应对战事,故而每次都会排遣有经验的将领辅助,除此之外,还会亲自压阵督战。
换而言之,只要柏诚上前线,柏老将必无法安心留于后方,难缠的老头子一离开,楚灵犀便可大施手腕,竭力鼓动魔尊尽早攻破楚州,如此一来即可救出哥哥,并助其稳坐楚州国主之位。
魔尊君棠精明得很,绝不白帮忙,一定会向楚州开条件,而楚州也不是冤大头,不会予取予求,势必将讨价还价。
在这一过程之中,魔尊有可能会受美人计的影响而让步,但柏老将绝对不会,唯有把不近人情的糟老头子打发开,楚灵犀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楚州的利益。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半个月之后身体即痊愈,侍寝近在眼前,她功法尽失,无力反抗,唯有营救出哥哥,才会有人为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