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寿宴开始之前,嘉木带柳芽参观了他的奢豪宫殿。
他虽为庶子,可是深受父亲宠爱,住所分外奢壕,玉顶银壁,雕梁画栋,四界珍宝汇集,没见过太多世面的柳芽如刘姥姥初入大观园,大张嘴巴,诧异不已。
假如没有上一辈的恩怨纠葛,这俨然就是王子与灰姑娘的梦幻爱情,可惜啊可惜,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瞧这对有情人的状态,便知他们仍旧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停留在暧昧小清新阶段,楚灵犀郁闷不已,仙界实在不合她的胃口,六个三百六十五天都没能让感情有实质性进展,就算寿命千年万载,也不该如此虚度浪费。
华胥好友团齐聚豪宅,凌青云也在其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畅聊近况与趣闻。
凌青云出身贫寒,又无权贵亲戚,并没有参加仙庭正筵的资格,此番前来定是沾了小伙伴的光。
自尊心极强的他很少与大家共同外出游玩,也尽量避免欠同窗人情,不过仙帝寿宴他倒没有错过,因为这是一个发展高端人脉的大好机会。
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无论人与人,还是仙与仙,出生即注定不平等,对于林泽与安歌这些神族子弟而言,绝大多数的上仙与神尊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切长辈,但对于凌青云来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是他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权贵。
在华胥道生之中,凌青云处于最底层,比柳芽还不如,至少柳芽有位列仙界十贤的父亲,而他什么都没有。
锦衣玉食的神族子弟,如生活在温室中的娇贵花草,全然不知尘间疾苦与俗利黑幕,而寒门子弟凌青云则不同,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若想在仙界出人头地,仅有真本事远远不够,更要有可靠可用的人脉。
一方面,他发愤图强,刻苦修道,另一方面,他尽力不得罪任何一位有背景的同窗,无论被草包云峰怎样欺辱,他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从未向华胥师长告过一次状。
与安歌和林泽等善心的贵族子弟相处时,凌青云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一来是因自尊心强,不愿落攀附权贵的恶名,二来是因自卑,他十分清楚,不名一文的自己与挥金如土的神族之后并非同道中人,走得过近,恐会引对方厌恶,像如今这样便很好,平时客客气气、和和气气、不近不疏,偶遇仙界重要宴会,亦有机会随之前往。
转眼之间,仙帝寿宴开席,楚灵犀的魂灵飘飘悠悠地穿梭在众位神仙之中,倍感无聊。
仙界尚白,无论寿宴、婚宴还是丧宴,通通都用白花花的装饰,搞得像是披麻戴孝一般,在妖魔两族的眼中,着实晦气得很。
盛宴历来是大型社交现场,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喜好交际。
嘉木是叛逆魔头,仅与几位熟识的神仙打招呼,其他概不搭理,寻得一处视野颇好的位置,与柳芽饮琼浆,品美食,顺带再给她普及一下各位知名神仙的黑历史。
安歌和北枳很快也加入,几人组建吃瓜临时小分队,压低声音聊着虚虚实实的仙界八卦,不亦乐乎。
林泽虽然生性淡泊,但是作为三好道生,该尽的礼数绝不会缺,规规矩矩地与众位仙人行礼寒暄。
只有陈晓和凌青云二人在兢兢业业地发展人脉,为未来事业铺路。
陈晓是为求财,立志要成为四界首富的他,深深明白一个重要道理,要想广开财路,首先必须广开人路。
凌青云是为求权,在腐败的仙界,权与利密不可分,只要掌握权力,利益自会滚滚而来,更重要的是,一朝权在手,他便可以彻底扭转自己与家族的命运。
仙界帝君的寿诞,当然不可能一场筵席就敷衍过体娱乐活动必须得安排上,除了常规的歌舞表演之外,还有一场剑球比赛。
剑球是仙界神族钟爱的体育竞技活动,规则与马球相似,唯一的区别是,参赛选手并不骑马,而是御剑飞行,在空中击球。
仙族森严的等级制度体现在方方面面,连竞技体育都有高下之分,剑球是顶流贵族的专属,马球是中产阶级的最爱,劳苦大众在闲暇时仅能以普通蹴鞠消遣。
妖魔两族则与之相反,从不玩剑球,而是由皇室出资,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马球,因为此项运动有利于提高全民的骑射水平,征召入伍的年轻人各个精于骑术,稍加训练便可成为勇兵猛将。
两军短兵相接之时,骑兵是致胜的关键,仙界的骑兵一直弱于妖魔两族,原因便在此,领兵的神族将领大多骑术平平,其麾下兵将自然更差一等。
此次剑球比赛分白与蓝两队,白队的主力为草包云峰与恶凤凰合鸾,二人无论品行还是能力,均是一等一的般配;蓝队由嘉木和林泽领队,好基友出马,所向披靡。
依照规则,两方各有十名队员,但临近上场时,蓝队的一名成员不知所踪,在场者七嘴八舌地争论,楚灵犀双手拢在耳边,努力地辨听,方知原委——
嘉木怀疑队员失踪一事与白队有关,而草包云峰死不认账,两方还未开始比赛,气氛中便有了浓浓的火药味。
假好心的仙后协调矛盾,并点了柳芽的名,命她加入蓝队。
柳芽连球杆都没有碰过,局促且尴尬地摇头拒绝,然而仙帝德辉却力劝她勇于尝试,还讲出了一大套重在参与、不计输赢的体育精神理论。
楚灵犀朝着伪君子仙帝啐了一口,替豆芽菜狠狠骂了老奸龙一通:“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