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是玩弄人心的高手,面对魔尊春宵一夜后的温存,她又有了新的计划,倚靠于其怀中,用娇嗲埋怨的口吻道——
“昨夜尊上始终喊着柳芽上仙的名字,人家的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有些酸,更有些苦~”
她的心中确实不对味儿,可是酸和苦是断然没有的。
酸因爱而生,苦因起爱而不得而生,楚灵犀对魔尊并未动情,如若真生了情爱之念,以她的脾气,不可能得不到,绑也得把他绑走,强扭的瓜即便不甜,至少解渴。
妖女战神太过于狡猾,魔尊君棠经常摸不透她何时是真情,何时为假意,很多时候,他都是凭借着心情判断并应对,时而不辨真心假意地纵容着她,时而又与之斗智斗勇,不让小狐狸的阴谋轻易得逞。
在这一刻,他情不自禁地选择傻,昨夜欢爱的场景萦绕于脑海,久久挥之不去,他感觉的到,妖女战神是第一次。
楚灵犀与柳芽,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女人,初试云雨时的反映却几乎一模一样,那时欲情熊燃的魔尊,恍然间以为旧爱柳芽从躯至魂完完全全重生。
当激情褪去,他渐渐恢复清醒与理智,望着沉睡于臂弯中的她,一时间竟陷入迷茫——
她到底是谁?柳芽,楚灵犀,还是柳楚?
枕边人有着柳芽的躯体,也有与之相似的羞怯生涩,但细细想来,又不尽相同,她已不是温顺家猫,而是带着利爪与尖牙的小野猫,他背上的指甲抓痕与肩上的深深咬痕就是铁证。
欢爱意浓时,痛意难忍的楚灵犀一口狠咬在了他的肩头。
其实妖女战神已不记得此事,那完全是迷离朦胧间的下意识反应,完全出自天性,霸道的她半分亏都不白吃,要疼一起疼,不能苦了我便宜了你。
她发狠咬那一口,正在床笫情浓时,有别样销魂之感,魔尊舍不得让伤疤愈合,特意施法使其久留于左肩。
他思忖良久,终才走出迷茫纠结,重生的柳芽不完全是柳芽,也不完全是妖女战神楚灵犀,而是二者合二为一的柳楚。
魔尊的情路坎坷千千劫,无法与真爱相伴白头,但他属于感情中的奇葩实惠派,既得到了柳芽的第一次,也得到了楚灵犀魂灵的第一次。
四界之中,仙界推崇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主要走上半身路线,视本能之欲为洪水猛兽,需得压抑压抑再压抑。
妖魔两界与之相反,从不压制本性,皆走放飞自我的路线,认为情与欲密不可分,强扭的瓜甜不甜不重要,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先啃一大口最重要。
想想嘉木,再看看魔尊,楚灵犀真替前者亏得慌,近水楼台没能先得月,白白便宜了后来居上的qín_shòu魔尊。
魔尊君棠是彻头彻尾的魔,楚灵犀是不折不扣的妖,他们二人对于感情的观念十分相近,无视繁文缛节,不在乎迂腐礼规,从不背道德包袱,论及爱情,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深爱情浓时,不虎不狼不真爱,爱消情淡时,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魔尊如果能与柳芽享百年蜜恋,或许更容易放手,只因吃了千年的nuè_liàn玻璃渣,甜蜜少之又少,故而意难平,久久难以放下。
他待楚灵犀亦是如此,在自己没有厌倦之前,绝不允许其离开,一旦厌倦,便会决绝抛弃,貌似深情,实际却是霸道渣男。
渣男遇渣女,一物降一物,楚灵犀慧眼如炬,很早便发现魔尊这厮渣入骨髓,要想压制他,唯有以渣治渣。
他们二人,既无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也无日久生情的绵绵情义,腹黑双强狭路相逢,智斗争霸是永恒不变的主旋律。
先前的相处之所以和谐,是因楚灵犀身受重伤、尽失功法,不得不委曲求全栖身于柳芽的躯体,人在魔族的屋檐下,唯有曲意逢迎这一条路可走。
而今情况发生改变,她的身体已然痊愈,魂躯也真正融为一体,这也就意味着,她的魂灵已能够独立离开柳芽的躯体,只要寻到合适的肉身,便可另换魂魄栖身之地,才不在魔宫之中委委屈屈做替身。
但是,她暂时还不能舍弃替身的身份,吃了云雨之亏,必须得狠狠敲魔尊一笔,不然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楚灵犀刻意编造出心中酸苦交织的滋味,目的是想方设法迷惑对方,最好能够勾起魔尊的负罪感,这样更有利于她借助魔族的顺风船。
魔尊君棠很乐意吃小狐狸美人计这一套:“难道你在吃柳芽的醋吗?”
楚灵犀扶着额头扮出头痛柔弱的模样,主动投怀送抱,展现奥斯卡影后的神演技——
“入梦越久,我与柳上仙之间的界限似乎就越模糊,有时甚至感觉自己就是柳芽,可有时又忍不住地吃柳芽的醋,每每细思此事,心情便会分外低落,即便我栖身于柳上仙的躯体,即使我付出全部的努力,可在尊上心中的分量永远都不及柳上仙的万分之一。”
作戏作全套,除言语之外,她还嘤嘤嘤地哭了几声,并没有落下眼泪,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地在魔尊的胸膛处蹭了蹭泪水。
魔尊君棠的铁血硬心肠被妖女的假眼泪打动,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别哭,我心疼。”
此时,最适宜的安慰之言至少应该是——在我的眼中,你和柳芽的地位一样重。
然而,魔尊绝不会讲出这句话,因为在他的心里,任何女人都无法与柳芽相提并论。
他的内心始终存有残酷的理智,真爱是真爱,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