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锁着,几乎思考了一上午原因——这样不再总是从容余裕的好友,实在让榊原丰觉得有趣极了。
结果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放下了。
他站了起来道:“好吧,我们一起回去吧。”
闻言,沙发上的姬路秀真合起了刚才被榊原丰丢回来的摄影集,站了起来,古河川一也收起了自己的长刀。
他们四个穿过庭院,向着教学楼走去的时候,所到之处,路上遇见的其他学生们纷纷迅速闪避,确保他们畅通无阻。
在外面,除了榊原丰的神色鲜活,左顾右盼,遇见漂亮的女孩就微微一笑外,其余三人皆是神色冷淡凛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就在此刻,命运发生了。
“御四家!!你们给我听着!!”
广播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女生愤怒至极的声音:“你们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江佐和子,是绝对不会向你们低头认输的!!!”
……
剑道部的成员,就仿佛学生会统辖下的护卫队一样,迅速将人抓了过来。
被粗暴扔在在井伊政面前的少女,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显然被人泼完了脏水不久。除此之外,原本白色的衬衣上,还沾染着斑斑墨迹,大块大块的黑色,狼狈极了。
她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就像是河里的水草,叫人看了不悦。
井伊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少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每一次快要成功时,都会被身后两个高大有力的剑道部成员们毫不留情的用力按下去。
“江佐和子?”
看着她精疲力尽的样子,井伊政冷冷道:“入读庆笃学园对你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是一个珍贵至极的机会,也是你的荣誉,看来你不懂好好珍惜。”
江佐和子喘着气,没有说话。
但那并不是因为她词穷,而是因为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快要愤怒到爆炸的宇宙,因而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爆炸。
她也曾和许多人一样,对庆笃学园充满了向往,但是不过才刚刚入学,就见识到了那光鲜亮丽之下的恐怖一面。
“别管我。”
那个名为池田晟的少年如此警告过她。
但她无法容忍自己就站在一旁看着。
最终她也成为了被欺负中的一员。
池田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才终于接纳了她,告诉她:“别反抗。”
他冷静的说:“忍耐过去就好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江佐和子气得发抖的问,“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池田晟没回答。
他想起昨天收到的来自宋简的短信。她说她马上就来。
他记得自己回复说:别来。
他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但是想想,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在木村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
为什么要说那一句:“都是同班同学,不觉得你们有点太过分了吗?”
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保全自己了。
但是……
他觉得自己要去做对的事情。
可是,他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了。
听见广播里传来江佐和子的声音时,池田晟愕然的抬起了头,立刻就冲了出去,想要找到她。但他赶到的时候,剑道部的成员已经堵在了广播室门口,将她粗暴的拖拽了出来。
无数的学生围观着庭院中发生的这一幕,有的就在现场,有的从教学楼上的窗户中探出头来。
这是庆笃学园中,第一次有人正面挑衅御四家。
“她完蛋了。”
“她要被强制加入剑道部了吧……”
“直接退学说不定更好一点啊。”
强制加入剑道部,是比单纯下达制裁令更严厉的惩罚——剑道部会强制性的让你填写入部申请,然后在社团活动中,可以用木剑将人理直气壮的打的遍体鳞伤,美曰其名“磨练意志”。
有人面露同情之色,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漠不关心,但没有一个人敢对御四家的做法说三道四。
他们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他们四个家族,他们代表的是整个学院中,所有士族出身的学生们的意志。
时代的潮流试图碾灭门第的区别,自取消“华族”称谓后,现代瀛洲仿佛再无贵族。
政府对外宣称,人人平等。
即便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敢对着演讲台上光鲜亮丽的竞选议员哈哈大笑,污言秽语,而不会再被贵族豢养的武士当场斩杀,一洗耻辱。
“没有了规矩”这件事情,却更加激起了权贵们的怒气。
没有了称号,就想把贵族和平民混为一谈么?
他们与平民之间隔着千百年来高高在上和匍匐在下的鸿沟,绝不允许如此轻而易举便被抹去。
越是在外界没有明显的划分,就越是要在内界刻下鲜明的烙印。
那些长辈们在家中对平民流露出的不满和不以为然,显然完美的映射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庆笃学园中所有严苛的规矩,都不过是士族出身的学生们,为了确立自己与平民分属两个不同阶级所设下的限制。
久而久之,平民学生们便会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与他们,的确是不配平等而论的。
这个设定在瀛洲的背景文化下,虽然夸张,但的确逻辑合理。只是引入国内后,因为国内的这种贵族文化早已差不多被连根拔起,自然就显得只是四个家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