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萝轻哼一声,从他的衣兜里抓了一把花生,然后转身拐了个弯,打算避开某些人的路线出村去镇上。
其实郑文杰落榜并不意外,他若是考中了,她才真的要好奇呢。毕竟去年的县试和府试他都是低空飞过,排名都在最后几个了,院试更是连第一场都没有通过。
这些事情不论他自己还是郑丰年都是从不会在家里说的,云萝知道却是从虎头的口中,而虎头则是从栓子那儿问出来的。
栓子和郑文杰虽不是同年,但毕竟在同一个书院里面,郑文杰考过了童生也曾在书院里小小的风光了一把。
今日中秋,镇上又逢大集,往年的郑家是要来镇上赶集的,不过去年和今年都遇上郑文杰科考,来赶集也没那个心思,就索性在家里等着。
而今年又有姑婆回来,连二爷爷家都没有来赶大集,都在家里等着消息,只派了郑云蔓和虎头姐弟两来给他大舅家帮忙打下手。
云萝到镇上的时候正是中午,街上稍稍空闲了些,但一路走来却到处都是悬挂的灯笼和飘散在空气中的甜腻月饼香味,这是一个和端午全然不同的团圆节。
她先来到胡家的铺子,此时虎头正扒拉着饭,胡家大舅母搬了凳子来让云萝坐,一脸惊喜的说道:“袁家表兄弟竟考了个院案首?这可真真是了不得。”
胡家老太太也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这可是大喜事,虎头、蔓儿你们吃了饭就赶紧回家去,算这时辰,他们过不久也该从府城回来,到家了。”
虎头放下碗,不甚在意的说道:“这有啥?李三哥不也是案首吗?”
胡大舅母拍了他的脑壳,笑骂道:“三年也才两个院案首,那可是一府之地的头一名,咋就不稀罕了?哎呦喂,咱家亲戚里竟出个秀才相公,说不定明天还能再出两个举人老爷呢!”
说着又调笑了几句云蔓,还有胡家小侄儿的胡乱吆喝,直把云蔓羞红了脸,只低头抿嘴不说话。
胡老太太招呼着云萝坐下一块儿吃饭,云萝摇头说道:“不吃了,我还要赶时间去买些东西,爹娘都在家里等着。”
“吃碗饭也耽搁不了啥时间。”
“谢谢胡外婆,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胡大舅母喊了两声,最后追出来塞了她两个掉着酥皮的月饼,“拿着垫垫肚。”
云萝谢过,转身将这两个只闻着味儿就觉得齁甜的月饼用油纸包了塞进怀里,带回家,家里的四个人肯定都会喜欢这样发着腻的甜。
一路穿过街巷,她来到了笔墨铺子。
庆安镇就这一家大的笔墨铺,笔墨纸砚、书籍画卷,凡是读书要用到的东西基本上都有售卖。
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后面捧着个紫砂壶一脸的悠然自得,看到云萝进来还探出身瞧了两眼,“小丫头,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家大人呢?”
“小丫头不能来你家铺子买东西?”
他嘬了口茶,摇头晃脑的说道:“倒也不是,不过你晓得这里是干啥的?你能要些啥东西?”
虽有嫌弃之言,但他神情态度都还算温和,也不是真要驱赶人离开,倒有点闲着无事与人唠嗑的意思。
云萝看了他两眼,又在铺子里扫视了一圈,问道:“我家亲戚考中了秀才要送礼,你有什么推荐没有?”
掌柜的一愣,然后连忙将手中的紫砂壶都放下了,凑到云萝面前来仔细瞧了瞧,“哎呦这可是大喜事,姑娘家出了个秀才相公,那可真是祖上都有光啊!”
“不是我家的。”
“是是是,是你家亲戚。”他撅着屁股翻找了一阵,然后捧着几个盒子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来来来,这可是本店珍藏的好东西,买了送秀才相公,保准有面子!”
云萝抬头看着他下巴上那一撮不停抖动的小胡子,不由嘀咕了一声:“这该不会是金多多家的铺子吧?”
掌柜的耳朵一动,惊讶道:“咦?小丫头还认识我家少东家?”
“……”还真是金家的!
掌柜的笑眯了眼,“既然是少东家的朋友,那小老儿也不能哄你,咱不看那些虚的,就这个,正宗的湖州紫毫笔,笔锋如锥、浑圆饱满、吐墨均匀,保证勾转如意挥扫自如!一套四支,大小书画都齐活了,只要八两银子!”
云萝看着那安置在匣子里的四支笔,她也是有些眼光的,不得不说这笔确实很好,她看着都有些喜欢。
可她摸了摸袖袋里的五两银子,说:“太贵了!”
掌柜的看了眼她的穿着,摸一把胡子,放下匣子又拿起另一个,“这一方青石砚台,别看它材质普通,但雕工卓越,打磨得又十分精细,状元及第的寓意也极好,只需三两银子。”
云萝摇头,“换一个。”
掌柜的又拿起另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就见里头瘦瘦长长一条墨,“这墨虽算不得上品,但其色泽黑润、坚而有光、入纸不晕、舔笔不胶且馨香浓郁,只需二两银。”
云萝微微抽了口气,难怪寻常人家读不起书,不说束脩,就只笔墨纸砚这些就不是常人能消费得起的。当然,寻常用的肯定不能跟这些礼盒装的相比,但想必也同样价格不菲。
她看了看,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了最先介绍的那四支湖笔上,伸手一点,问道:“我只要这两支,可以卖吗?”
掌柜的连连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