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帝指着她气笑了,“惹了你,你就要去放火烧人的府邸?你是土匪吗?”
云萝认真想了想此事的可行性,坚定的摇头说道:“放火要深入府内,还是太麻烦了点,给我一个足够大的锤子,我能直接把他家的围墙给掀了。”
泰康帝忽然对吴国公府门口的镇门兽和地面好奇极了,他这个娇娇小小的外甥女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可是……忍住!千万不能表现出来,至少也要等送走甄家这对母子之后!
而她这大言不惭的话却让甄老夫人和吴国公又惊又怒,竟是一点都不怀疑她真的能把他们家的围墙给砸塌了是怎么回事?
“胡闹!”泰康帝又呵斥了一句,“不管如何,为了那么几亩地的玉米就闹上门去总归是不像话,阿姐平时也不多管管你,都把你给宠坏了!”
“可是我自家的庄子都没有出事,就只有舅舅赏赐给我的那个皇庄出了背主之人,也不知道还有没别的心大的奴才。”
一句话顶得皇帝陛下神情狼狈,似乎觉得面儿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由恼羞成怒的喝道:“放肆!朕赐你皇庄竟还赐出错来了?那庄子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自己管理不当、御下不严出了事,却怪到朕的头上?我看你真是被阿姐惯坏了,别以为你是朕的外甥女,朕就不舍得罚你!”
云萝一抿嘴,紧绷的小脸也有些发冷,倔强的说道:“你想罚,只管罚就是!他甄家烧坏了我十亩地,我只是坏了他们一只石狮子就已经很便宜他们了。就算他们死不承认,我也绝不会认错!”
泰康帝被她气得霍然站了起来,指着她便沉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不知悔改,好好好,既然你自己求着朕罚你,那朕就……”
“皇上!”皇后忽然急急打断他的话,劝解道,“浅儿还是个孩子呢,正是最淘气不听话的年纪,又因为精心照顾的心血被人肆意糟蹋,怒气上涌自然行事也就冲动了些,您何必跟自个的外甥女斤斤计较?”
“朕斤斤计较?”
皇后立刻摇头说道:“是我说错了,陛下最是宽宏大量,又怎么会因为外甥女的区区几句气话而责罚她呢?”
泰康帝神色一松,又甩着袖冷哼道:“瞧她今日做的好事,都是你们平日里把她给惯的,真以为当了个郡主就能无法无天了。”
在无外人看见的角度,皇后白了他一眼,转眼就又是端庄得体的神态,笑着说道:“姑娘家还是娇惯些的好,以后也不容易被人欺负。不过……”
她转头看向云萝,“浅儿今日确实是过了,你来京城没多久,之后还离开了半年,对有些规矩可能还不太懂,那各府门前的镇门兽可不能轻易损毁。”
云萝垂眸,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两只石狮子,我还给他们留了一只呢!”
皇后拿帕子遮住了嘴角的一丝笑意,不由轻咳一声,然后转头无奈的对甄老夫人说道:“这孩子不懂事,不论如何今日确实是她唐突了贵府,本宫就先在这儿替她给老夫人和国公爷赔个不是了。”
说着就作揖朝着两人一拜。
什么叫“不论如何”,这明显就是已经在心里认定了甄家是烧毁玉米的自愧祸首!
虽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但心里再不舒服,甄老夫人和吴国公也不敢真的坦然受了皇后娘娘的礼,慌忙起身回礼,“娘娘言重了,臣妇不敢当。”
皇后亲自拉着甄老人到旁边座位上坐下,好言好语的说道:“老夫人也知晓,安宁郡主是长公主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女儿,回来后就如珠如宝的宠着,陛下和本宫也怜惜她在外头吃了十多年的苦,平时多有娇惯,都舍不得她辛苦学规矩,倒是把她的性子也养娇了,受不得一点委屈。今日之事虽事出有因,但确实是她做得过了,还请老夫人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宽恕一二,也千万莫要因为小孩子的一点鲁莽把自个儿的身子给气坏了。”
泰康帝则在跟吴国公说道:“安宁太胡闹了,此事朕定会给你家一个交代,这丫头不能再这么娇纵下去了。”
黑脸白脸都被帝后夫妻给唱了,甄老夫人和吴国公心里再不得劲,面上也只能恭恭敬敬的,毕竟皇后娘娘的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他们若是再咄咄逼人反倒显得不把帝后放在眼里了。
甄家母子对视了一眼,似乎迅速的达成了某种默契。
然后,甄老夫人忽然叹息道:“若非此事实在是……臣妇也不敢随意进宫来打扰娘娘。不过娘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安宁郡主毕竟年少,少年人谁能不闯点大祸小祸呢?”
皇后脸上的笑意加深,附和道:“老夫人通情达理,想当年,本宫尚在闺中时还曾与贵府的四爷生过龃龉、打过架呢。”
甄老夫人面颊一抽,僵笑道:“他是个不成器的,也亏得娘娘当年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
皇后笑道:“都是年少轻狂惹的祸,如今轮到做长辈了,才知当年我祖母替我去收拾尾巴的时候是个怎样的心情。”
几句话,皇后把自己从处理安宁郡主和吴国公府争执的皇后转变成了替不懂事的小辈收拾烂摊子的长辈身份。
甄老夫人眯缝着眼,似乎真的不再抓着要惩罚云萝的事不放了,转而说起了儿女,“说起来,贵妃当年也是个娇纵的,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