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庭当即就说:“有劳了,我正好要带人回去,抽不开手。”
事情就这么暂定了下来,顾安城虽目光闪烁,却也没有再继续多说别的。
百姓见没热闹可看了,已逐渐散开,顾安庭拎着顾安城上了马背,调转马头要回广平王府,景玥则像拖死狗一般的拖着那两个壮汉到了云萝的跟前。
一人坐在马背上,一人站在车辕上,倒显得云萝比他还要高了一头。
景玥感觉到了她忽然的好心情,虽不知为何,但心情好总不会是什么坏处。
朝她马车来的方向看了眼,问道:“这是刚从报馆出来?”
云萝轻点一下头,就看向他身后拖着的两人,“你先把他们送去京兆府吧。”
“一起?”
云萝瞥他一眼,直接转身进了马车,坐稳之后才从里面传出她的声音,“天色不早,我还要赶着回家。”
不过话虽如此,马车却还是小小的拐了一个弯,从京兆府大门前走过,多行了大概二三里路。
那两个汉子被扔进了大牢,顾世子当街与人刀剑相向,把顾二公子抓了回去的事也暄腾腾的热闹了一阵,许多人都在好奇,顾二公子都回京城了,那与他私奔的蒋五小姐呢?
但外面一直都没有蒋华裳的踪迹,沐国公府也表现得格外安静,甚至还派人去广平王府询问蒋华裳的去向,质问顾安城为何他回来了,蒋华裳却不知所踪。
好像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家五姑娘去了哪里。
云萝在报馆里听了一耳朵,秦大姑娘还问她是否可以将那两人之事润色后编成故事发表在下一期的报纸上。
云萝就建议她先把故事收录着,等以后或许可以再开一份报纸专门刊登此类故事,但大彧月报上还是不要出现这种风月之事的好。
都是民间轶闻,没有太吸引人的内容?
怎么会呢?八月的院试,朝廷有什么陈规和新规都可以详细的写一写,京城的规矩如何,其他各地的规矩又有什么不同。
清平坊一户人家为了给母亲治病欠下高利贷,债主上门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此事若是依照律法该如何评判?那户人家除了偿还高额的利息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律法明令,放印子钱是犯法的,最低判什么刑,最高可判多少年?
手就是这么一点一点伸出去的!
秦大姑娘和两位刘家郎顿时忙碌了起来,云萝则揣着账本去找霍军师对账了。
纸墨都不是便宜的东西,虽然云萝也想要造出更廉价的纸张,但目前仍在试验阶段,尚无成果,加上卖报人的一文钱抽成,一份报纸三文钱只能勉强保本,一份五文能赚两文。
到现在为止已经发表了三期,京城的销售量目前大概在一万份左右,毕竟京城虽富裕,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舍得花五分钱来买这份报纸的,而且大部分人都不识几个字,就算真想看,也可以几个人合伙买一份嘛。
第一期平价卖,第二、第三期抛去零头分别盈余十八贯和二十一贯。
但这只是毛利,还不够支付伙计的工资。
“从账本上看,每出新的一期都会有一定的增长,可见正有越来越多的人接受报纸。王六子他们运出城外的报纸如今还不好算具体销量,但不管如何,至少半年内,这账上的收支都平不了。”
霍军师用他那只完好的左手翻页、拨算盘、提笔写字,完事后幽幽一叹,抬头与坐他对面的云萝说道:“郡主至少要亏损半年,即便半年后开始盈余,您之前投入的大笔银子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赚回来。以我的意见,您可以适当缩减给伙计们的佣金,即便减去三成,也不比寻常铺子的月例少。”
云萝拿过他新写出来的账册翻看,却并不接受他的建议,“半年我还亏得起,以后会越赚越多的。你觉得我在别的州府县城设几个据点如何?从京城出去后,报纸直接送到据点,再由据点安排人卖报。”
霍军师思考了下,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便于管理,也免除了运送之人的多番手脚。只是,哪怕只在州府大城里设立据点,花费也十分巨大。”
这就是又要往外撒大笔银子了。
云萝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银子,说道:“又不是买铺面,也不用在意地段好不好,只要有个屋子能供人来回就够了。”
“买?”霍军师睁大了眼睛,又提议道,“我觉得,租赁个小院也不失为好办法。”
“还是买吧,租赁虽短时间便宜,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不如买下来安心。”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凡州府大城的屋子,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郡主,您有那么多银子吗?”
“……会有的!”
那就是现在还没有咯?
云萝现在确实没有这么多钱,她倒是可以去问母亲和祖母要,她们肯定不会拒绝,但她并不想这么做。
于是这天她回家后就先去自己的小库房里逛了一圈,里面珠宝首饰和珍贵的摆件布料倒是有许多,可她又不能拿着这些东西出去换钱,娘知道了肯定要问,知道她缺钱肯定又会给她塞银票。
这不好。
她心里虽惦记着怎么来钱,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所以长公主和卫漓都不曾知道她缺钱买房子。
时间就到了大彧月报第四期发布的日子,正版头条就是县试、府试、院试的规则条例,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