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我阿姐生了个啥?”
瑞王爷喜得麟儿,景家后继有人,朝中无数官员勋贵得知后都准备择日就往瑞王府送上一份早已经准备妥的贺礼,太子殿下得知后却是如雷轰顶、大惊失色。
外人或许不知太子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似乎惊更大于喜,莫非是舅甥关系、姐弟感情已然破裂?但身为他的贴身内侍第一人,小李子却深知他家太子殿下究竟为何如此,毕竟当初那五千两白银的赌注还是他乔装后押下的。
那可是整整五千两白银,寻常人家几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而他家太子殿下……其实也没有外人以为的那样宽裕,他还等着从赌场大赚一笔好缓解手上的拮据呢,结果却没想到连本钱都折了进去。
安宁郡主怎么会生了个小公子呢?当初那御医分明说是女娃的脉象!
太子生气极了,气势汹汹的跑到太医院去找那御医,却被告知王御医在上午安宁郡主临盆之际就被瑞王府请了出去,至今未回。
太子皱了皱眉,不禁嘀咕道:“莫非是因为之前看诊有误,被舅舅扣下问罪了?”
不然如今天都快黑了,阿姐诞下麟儿也已几乎满朝皆知,他怎么还不回太医院?
但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隐约有一种被坑了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坑骗一国储君?又不是嫌脑袋长得太结实了!
然而,为何这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个御医自然不敢坑骗太子,但若是再加上他舅舅和阿姐呢?
太子久等王御医不回,心中憋屈,不顾天色将暗的就要出宫去,借口他都想好了——去看望阿姐和刚出世的大外甥!
虽然舅舅的威势惊人,阿姐也说了要叫弟弟,但难道还不许他在私底下过过瘾?
不过,他虽然想要出宫去兴师问罪,人却在宫门口被挡了回来,阻拦他的还是他亲爹身边的第一人赵大总管。
赵大总管躬着背,笑眯眯的对他说:“陛下说,太子殿下若是要出宫,就先请您去崇明宫见他。”
太子眼一眯,“父皇找本宫有何事?”
赵大总管维持着同一个弓背含胸的姿势,继续笑眯眯的说道:“这个,老奴就不知晓了,殿下不妨去亲自问询?”
太子如今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况且他从小就聪明机灵,这么多年来,身边时刻都有名师教导,还有景玥和云萝的不断打磨,心性、智力非常人能比。
此时他看到赵大总管出现在这里,显而易见的就等着拦他出宫,原本还只是隐约一点的不妙瞬间就炸了开来。
莫非连父皇也参与其中?那么多人合起伙来坑他一个小孩子?!
若果真如此,他倒是不必再去找王御医的麻烦了。
若果真如此,太子殿下就更生气了!
他一路气冲冲的从宫门返回,进了崇明宫,又进含英殿,带着几分质问,更多的却是委屈的问道:“父皇为何拦我出宫?”
殿内伺候的宫人在太子进来之后就悄悄的退了出去,泰康帝低头专注于奏章,直到将手中那一本御笔批注之后才抬头看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这个时辰匆匆出宫,又是为何?”
太子不由得心虚了一下,他可没勇气跟父皇说,他去赌博,然后输了,如今要去找那给他错误信息的王御医算账。
就算他已经隐约察觉到,此事跟他父皇可能也脱不了干系。
泰康帝见他如此,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若无朕的示意,他一个御医敢对你犯下这欺瞒之罪吗?”
太子顿时睁大了眼睛,他以为还需要他再做点什么,父皇才会承认他也参与了此事,却没有想到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生气反倒没那么生气了,只是更加的委屈,“为何连您也要坑骗儿臣?您还不如跟我说,孕中诊断性别,本就有几分不准呢!”
“这样说,你心里就会好受一些?”泰康帝放下一本,又拿起另一本奏章翻开,一边看一边显得有点漫不经心的说,“轻信他人、聚众赌博,这世上有几个人是靠赌博发家致富的?你身为一国储君,不思堂皇正道,动起歪脑筋还这般理直气壮,也是让朕大开眼界。”
太子不由得脸一红,然后咬着牙控诉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贪了阿姐给我的熬盐方子,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捉襟见肘,天天想着从哪里添一点进项!”
泰康帝顿时一噎,突然把手里的奏章朝太子砸了过来,“你以为那是你能掌控在手中的东西?也不怕那些人生撕了你!”
奏章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到地上,差点就砸到了太子殿下的脚尖。
太子的气焰瞬间就矮了一截,却仍然说道:“那你好歹也多分我一点,那个武学堂真的太费银子了,之后又分了个医学堂,都是从我这儿支取银子,我……我天天为银子发愁,感觉都老了好几十岁!”
泰康帝嘴角一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迅速抽过又一本奏章,翻来后挡住小半张脸,又轻咳一声,以防止声音里带出点什么,然后才说:“这也不是你不走正道、参与赌博的理由,还一出手就是五千两白银,我看你手上也没那么拮据嘛。”
太子殿下的心在滴血,又不由得带几分心虚,委屈巴巴的说:“那已经我当时能拿出的所有家当了,这两个月来,我连在街上买个饼吃的钱都掏不出。”
“做事急躁,不顾后果。”泰康帝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