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争论还没有结果,张文辉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见是田洪君打来的,忙接听,“田主任好,我是张文辉。”
“张书记,老板发火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田洪君说。
“田主任,你听我解释,这事根本与我无关啊,都是杨再新镇长……”
“文辉书记,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赶紧的,天还没黑,叫杨镇长一起到县里来吧。”田洪君在电话里声音有些冷漠,似乎也很生气的神态。
张文辉不敢再辩,忙应了。好在杨再新就在自己身边,挂了电话,立即要杨再新一起赶往县城。
田洪君挂了电话,也是感叹一声,虽说之前就预料怀仁镇肯定会有幺蛾子,谁知怀仁矿业才第一天去,就碰上这样一个钉子。
为什么之前不提出来?是不是杨再新故意这样做?田洪君也在琢磨,杨再新故意的成分有多大。之前,县长给他一份颜色,三天学习就是针对他的,此时,他还以颜色?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杨再新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使章童俊支持他,但对县里的主要工作,与怀仁矿业已经签约的项目,即使章童俊都没胆子横加破坏吧?
这个项目的份量有多重,田洪君觉得他是有所体会的。市里对江科矿业都会站出来支持,谁还能够拦住?
县长算是有个性的领导了,可县长在江科矿业面前都不敢提什么要求,怀仁镇这些要求,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最终,吃亏的会是谁?
摇摇头,田洪君也不想去面对县长的怒气,会自己办公室磨蹭磨蹭,消磨时间。
车还没来,张文辉黑着脸,见杨再新无所谓的样子。说,“再新镇长,你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文辉书记,我有什么想法吗?真的没有。那条路的情况,你不知吗?”
“我们可以做群众工作啊,为什么要提出来?”张文辉最不满的就是这个,怀仁矿业和县里会对怀仁镇有什么印象,又会对他这个书记有什么印象?
杨再新看张文辉一眼,都不知这个书记为什么会这样幼稚。
没脑子想吗,这种事情不提出来,难道让镇正府来承受不必要的压力?至于县里会有什么想法,今后县里总会理解的。
即使没有要拦阻怀仁矿业获取矿藏的意图,杨再新都不可能无视,那条进镇公路的投入而不管。
这样谋求矿资源的公司,能够赚多少钱先不多,他们出一点血给地方,难道不应该?
把矿藏挖走,留下一个破烂的局面,这里生存的人几十年甚至更长远的受到影响,这些都可忽略吗?
闷头不做声,任由张文辉在那里说话。
到县里直接去县正府,一路上杨再新不说话,使得张文辉更是积满了怒气,似乎处在爆裂的边缘。
虽然怒,但他也不敢乱骂,知道杨再新脾气不来时,一切都好说,但脾气来了,谁说也不起作用。
到县里,看你在县长面前如何撒谎。张文辉暗暗地想,只要撒谎,就揭穿他。
下车,张文辉埋头往前面走,可到正府大楼时,脚步却放慢。显然是心理担心,怕被骂。不过,又明显躲不掉,只想让杨再新走前面。
杨再新节奏控制很好,这时候当然要走在张文辉身后才对,这也是潜规律之一。和领导在一起,走路是有自己位子的,一旦错乱,你的前途就玩完了。
和张文辉在一起本身没有这些规矩,只是,杨再新自然要做给石东富等人看,让县正府的人觉得自己很老实,很守规矩。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必较真。
张文辉见杨再新这样装老实,也算是看透了他,想通了这段时间来自己在怀仁镇的微风,全都是坑。
或许,连石东富县长都被他骗了,让县里以为杨再新改正错误,实际上就等今天给大家一棒。
敲门,门其实没关。门缝一丝光线透出来。也不知刘正明去了哪里,田洪君也不见出现。张文辉明知进县长办公室会被骂死,却又不能不敲门。
进办公室,石东富脸阴着,灯光下看神情不够准确。张文辉畏缩地说,“县长……”
石东富倒是没故意凉这两人,先盯杨再新一眼,才说,“坐下说。”
两人坐下,杨再新也不过分,小心的样子,也只坐半边屁股。石东富见他这样,心里更怒,这是装给自己看吗?
“说说,怎么回事?”石东富冷声说。
“县长。”张文辉抢先说,担心杨再新在乱说,甚至将责任推给自己,那就更糟糕了。“今天的事情,主要是杨镇长不知他怎么想的,让怀仁矿业的李总发火了。”
“行啦行啦,”石东富有些不耐烦,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你说。为什么。”
“县长,今天要说是什么事,关键是没沟通好。”杨再新想了想,故意像在整理思路一样,“其实,我是真出自善意,提醒一下怀仁矿业的李总。”
“善意?”石东富声音更冷。“招商引资是县里最大的事,还有什么事情比招商引资更为重要?你说……”
“县长,我明白。”杨再新说,“就因为不想以后出问题,所以见到李总之后,才提醒他们。”
“这就是你的善意?”石东富手突然在茶几上“啪”地拍一下,声音突然,也显露出石东富的怒火。
张文辉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人都溜到沙发下去。
杨再新就坐在张文辉身边,但他却是雷打不动,似乎都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