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投石车慢慢停在了两三百步外,飞车在后,随时准备在护城河上搭桥。
又眼看着数十个军卒在一旁准备拉动绳索,又有数个军卒将合抱才能抱起的巨石费力的抬进投石车的橹内。
城墙上弩车嘭嘭的往外射出弩箭,但离得远,又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准头?
突然,城楼之上,嗖嗖嗖箭矢飞过来。
一辆投石车橹上绳索突然就燃烧起来。
然后,第二辆,第三辆。
六辆巨型投石车,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橹上绳索都燃烧起来。
巨型投石车旁秦军士卒,好像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一辆橹上巨石轰然落下,砸的几名士卒惨叫倒地。
然后,秦军士卒才反应过来,纷纷逃开。
站在陆宁身侧的韩通瞠目结舌,他看得明白,正是齐王射出的火箭,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射中绳子后才开始燃烧,箭簇中必然有什么古怪。
虽然早闻听齐王射术精湛,甚至世宗就是乱军中被当时刚刚被雷劈的懵懵懂懂的齐王射杀,而且传闻齐王当时箭矢能射出三四百步远,但没亲身经历,怎么都觉得夸大其词了,可此刻,韩通立时满身冷汗,这,真的是志怪小说里,天宫某位宫主转世的人物吧?
“齐王,是齐王射中的!”旁侧,目瞪口呆的军卒,终于有情不自禁的大声喊叫。
韩通身侧跟着的掌书记幕僚,眼转一转,已经喊道:“齐王殿下的神火箭,无坚不摧!万岁!”
跟着大喊:“齐王!万岁!”“齐王,万岁!”“齐王,万岁!”
旁侧军卒,立时有人跟着激动的大喊:“齐王万岁!”
“齐王万岁!”“齐王,万岁!”
开始是杂七杂八乱喊,但渐渐的,就变成了极有节奏。
“齐王!”“齐王!”“齐王!”
军卒们用兵器顿地,整齐呐喊。
喊声震天,更远远传到了秦军耳中。
旌旗招展的秦军中军,麾盖之下,一名方脸大耳的威严男子,猛地看向汴京城楼。
此人正是秦王赵匡胤,他鞍前铁槊,黑黝黝惨惨生光,仿佛有无数冤魂。
当年便是大周最具勇名的悍将之一,便是现今,杀敌破寨,他有时也会身先士卒,手下众将莫不钦服。
此刻,眺望汴京城楼,他脸色微微一沉,问旁侧:“石守信,可有报?!各路哨探可有报?”
石守信率左路军屯兵汴京东北的陈桥驿,便是防范齐国来援。
东南方向,王审琦部,在击溃了宋军最后一路援军镇安军援军后,已经回兵合拢攻击汴京,但东南方向,同样放出了大量斥候哨探。
“无报!”回应赵匡胤问话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虎背熊腰将领,黑甲铁马,威风凛凛,正是赵匡胤殿前马军指挥使潘美。
潘美是赵匡胤手下第一悍将,也是他最亲近的将领,而且,其不仅悍勇无敌,更有统帅之才,赵匡胤正准备攻克汴京后,放他领一路军马,南下取淮北诸州。
“哼,看来,他是单枪匹马进城!”赵匡胤咬咬牙,更有些后悔,早知道这厮在此,便该令投石车远远抛射,三四百步外,投石车自也能将巨石抛射上汴京城头,只是威力准度便小了些而已。
“全力攻城!”赵匡胤挥了挥手,绝不能令守城宋军的士气起来,这厮孤身进城,再悍勇又能怎样?说不定,这还是早日除去这个心腹大患的绝佳之机。
这厮,就是太过心高气傲了,真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孤身一人,便敢来助守汴京!
不过,虽然不想承认,心底深处,却也不得不叹息佩服,如此豪气,生为男儿,却又活得何等精彩?谁又不想这般活上一遭?
赵匡胤思忖间,中军令旗挥动,号角声响。
立时喊杀声震天,满田遍野的秦军步卒,潮水般向汴京城下涌去。
阴暗的天空,仿佛在这瞬间,都在微微颤栗。
汴京城,就好像虽然巨大但却脆弱无比的朽木,在密密麻麻的黑色甲兵浪潮冲击下,摇摇欲坠,瞬间就可能被淹没。
“嘭嘭嘭”,飞车弹出的木板,砸在壕沟上,带起无数沙土,却也在护城河上,架设起了临时的木桥。
“箭来,箭来!”西城城楼,陆宁大声的喊着。
而他脚下,已经堆满了一捆捆箭矢。
“嗖嗖嗖……”一支支箭矢闪电般射出。
奋勇冲锋的秦军士卒,不时有人摔倒,韩通此刻也在弯弓放箭,无暇顾及齐王举动,但他的幕僚掌书记,却是一直盯着齐王,却是越发的瞠目结舌,他看的分明,齐王箭矢对准的,好似都是秦军中的悍勇军头,他每松开一次弓弦,城墙下壕沟前,便有一名强壮高大的秦军步卒被射翻,而必然会引起那步卒左右一阵骚动,自然,这些军头,便是统领小队的头领。
“嘭”,一辆冲车已经被推到了城门下,重重的撞击城门。
“呼”一声,突然,冲车上便燃起了熊熊火焰,更有士卒惨叫着全身带着火焰逃开,跳动惨叫挣扎。
韩通的幕僚掌书记更看得分明,齐王却是顺手洒下了一大盆火油,他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有准头,火油全数泼在那冲车之上,然后,齐王从自己箭囊抽出一支箭矢射了下去,冲车立时燃起熊熊大火。
幕僚掌书记渐渐看明白,齐王箭囊中箭矢,都有各种特殊机关,而他射翻那些秦军悍勇军头,便是用脚下普通箭矢。
幕僚掌书记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