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君心直口快,倒是对李某的胃口。
既然要把话说开,那若有得罪之处,檀君也不要介意。
的确,我陈塘李氏部族依早年祖训,敬天尊崇檀君,
但那都是基于当年檀石槐大君的威名。
我们天宗祠的供主,也是檀石槐大君。
今日檀君远来,我李靖以礼相待,便是借了百年前这段渊源。
但你我今后是友是敌,我李靖认的是庆宗主你本人的行事作风。
你若向善,渊源便在。
你若欺我陈塘,我李靖自然也要护族人周全。
同理,对那天宗也是一般,
他们若如当年檀石槐大君,协调诸部,授礼传耕,将塞外整合成可与强汉等量齐观的大国,那我李靖便服。
但是他若真地只是四处兴风作浪,浑水摸鱼,挑动各大部落内斗以得渔利,那我李靖亦不齿为伍。
单是刺杀岳帅这一件事,如若是真,那便有些……”
李靖话未说完,房顶上忽然传来一阵桀桀怪笑,
“如果是真,那便怎地?
好你个李靖,初时我还以为你是天宗死党,
他日天尊君临时,你必会奉号应麾,因此一直没有动你。
哪知道你却存的是这等两面三刀的心思!
你以为摘了天宗的金字招牌,你这个装神弄鬼的托塔天王还能在陈塘呼风唤雨?
做梦!”
随着这一声厉喝,李天王身后的两名亲卫猝起发难,拔出腰畔匕首,挺身便刺。
庆云察觉不妙,但二人分席而坐,离了老大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救援。
他只能将手中一对竹箸掷了出去,直取李靖左首刺客双目。
庆云的紫霞功刚刚有所突破,已经进化出了二段九阳真气,气血运行随念而生。
这一甩手间,两根竹箸便如弩箭一般,激射而出。
那名刺客眼前一花,竹箸劲风劈面而来。
他识得厉害,不敢大意,急忙一个侧身铁板桥闪开来物。
虽然他被缓得一缓,可是右首那名刺客却不为局面所扰,依旧决绝扑上。
“父亲!”,三太子傩吒一声大喊,高高跃起,疾扑救驾。
只是他的席位离李靖还有丈许,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没有人能救李靖,除了他自己。
可是他背对杀手,席地而坐,手中又无兵器……
在场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李靖没有回头,他也来不及回头。
他伸手一掌拍在几案上,将实木的案板拍成两半!
李靖的大袖随手一扫,肉糜汤汁漫天飞起,向侧后方激扬。
刺客的视野一片斑斓,但他身为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杀手,此时哪怕就是蒙上眼睛,也能准确的锁定目标。
他果然没有失手,刀入肉一寸有余,却再刺不进半分。
李靖干扰对方的视野只是为了避开要害,
他摒紧肌肉,用肩胛硬抗了这一刀,随后左手抄起铁塔向后一甩,直接砸中那名刺客的后脑。
只是如此一来,他左侧又露了空门,肋下又中一刀,入骨三分。
方才被庆云飞箸所阻的刺客也抢到了近前。
但是这一刀只递出一半,他就被庆云掷出的干尝断贯体而入!
匕首仍留在李靖肋间,可是他的人却经不住重剑的冲力,被带得倒飞出去,夺得一声钉在了墙上。
傩吒这时也赶到了父亲身边,一把将他扶住,
“爹爹,你怎样。”
李靖摆了摆手,示意性命无忧,但是他脸色薄如金纸,显然吃痛。
肩头肋下中刀,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剥夺了他行动的能力。
“哈哈哈,李天王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你此刻就算能苟延残喘保得性命,也再无一战之力。
这里都被我的人包围了。
房间里的人,除了你们父子,都会死!
你们若是老老实实投降,助我掌控陈塘,那么,活罪便会少受些,否则……”
一人狂笑着自门口走了进来,正是方才卧冰练功的异人北海操斗。
庆云见正主现身,一声冷哼,长身而起,将他话头打断:
“否则怎样?
莫非北海前辈认为此间已经尽在你的掌握?”
北海操斗在陈塘卧底了数十年,此处偏远,信息闭塞,
他对近年来中原江湖的事情并不如何了解,自然不会将眼前这位和李氏三兄弟年纪仿佛的少年放在眼里。
他向庆云翻了翻白眼,傲然道,
“怎么?中原武居然已经堕落到如此程度,
号称五大剑派之一的檀宗竟会落在一名黄口稚子之手。
若是李天王尚有战力,你与他联手,老夫或许还忌惮几分。
而今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莫非你还能插翅飞将出去?”
门外又陆陆续续走进十余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守住门窗。
李府招待庆云,本是家宴,因此除了李氏父子,便只留了几名侍者,都不是专门习武的练家子。
这边李靖一伤,席上便只剩下了六名少年,
其中年纪最大的大棒槌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上下。
双方气势强弱,那是一目了然。
庆云已经是见惯了事面,此时依然气定神闲,从容走到墙边,拔出自己的配剑,任那名刺客的尸体如泥般瘫落。
“何须插翅飞将出去?
为何我们就不能堂堂正正走出大门?”
哈哈,哈哈哈哈~
北海操斗仰天长笑,他这辈子都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