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清雅的院子里,绿植生意盎然,涓涓细流敲打苔石,恬静异常。
有两道人影对立而坐,茶气缭缭,虽有些看不清面容,但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度,卓尔不凡!
“何事前来找我?”
“王熠来了,晚上我会安排人,斩他,为我儿报仇!”
“何必如此着急?”
王允对面的老者,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清茶,眼底深邃。
“他太自信了,以为无人可杀他!”
“几成把握?”
“七成!”
“太低,你可知,灵帝今日支开眼线,外出一趟。”
王允依旧波澜不惊,自从丧子之后,他越发沉稳,“去了哪里?”
“不知,很大可能去了江海苑!”
“呼!我知道了,我会取消计划。”王允长出一口气,沉默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留恋。
许久,院子里才有一丝波澜。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属于我们的时代,终将到来!”
接着,便再无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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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苑!
王熠躺在做工很粗糙的躺椅上,周围是拆的七零八落的名贵木材。
“将军,有人前来拜访,要见见吗?”
曹性推开小院子的大门,一边指挥几个仆人将院子整理干净,一边泡了一壶香茶,放在了王熠旁边的檀香木桌子上。
“不见,就说今天休息,改日再来。”王熠不在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懒洋洋的眯上了眼睛。
“那您以后就住这个院子吗?”曹性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王熠,江海苑很大,格局各异,奢华,富丽堂皇,院落错杂分布,假山池塘,亭台楼榭已是标配。
可王熠却一眼看中了这个最小,最破的,除了厅堂卧室,便是一个小院子,什么都没有,哦不,还有一颗长了不知多少年的歪脖子大树。
绿影重重,微风拂面,王熠点头,示意他就想待在这。
曹性无奈的点头离去,他还要去洛阳最好的缝衣店……
“选我?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王熠轻笑一声,微微使劲,斜斜靠在躺椅上,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牛头趴在角落,呼呼大睡,口水拉成了长丝。
鹿蜀马脸无奈,唉声叹气,在王熠凶狠的眼神中,马腿一颤,朝着院子的另一角,挪了挪,它……脱毛了,那一身黑的发亮的皮毛,已经开始大把大把的掉。
王熠嫌弃的瞥了一眼鹿蜀,又转了个舒服的姿势,眯了起来。
太阳暖洋洋的,洒在院子里,不过是晌午时分!
灵帝到访,不过半个时辰,可透露的信息量,可以说是海量了。
本以为现在的皇帝,终究是皇帝,可今日一聊,才知道已经被架的七零八落,世家与外戚的矛盾,宦官与世家和外戚的矛盾,已经压的灵帝喘不过气来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世家居然暗中资助黄巾,这是干什么?地方武装的加强,皇权无疑会被削弱到一个极致!
到时候,国之不国,诸侯四起,又是一场民不聊生的惨烈悲歌!
至于灵帝,在十二岁的时候,被作为外戚的大将军窦武拥立为帝,王熠觉得可能不是灵帝太牛逼了,而是灵帝年幼,容易控制。
当然,大将军窦武也觉得自己牛逼了,可能有朝着王莽发展的想法,自身广树恩德,拉拢大学生,合力诛杀宦官,虽然最后兵败身死,但是这事,怕是也给灵帝留下了深刻印象……
至于何进,王熠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娘的人都被袁绍忽悠傻了,还知道个屁,屠夫终究是屠夫。
王熠无奈的伸展,打了个哈欠,算了,不操心了,自己先活着吧,一屁股烂账还在后面跟着,操心太多,颜值这一块,拿捏不住。
“将军,我回来了!”
正在王熠起身之时,曹性咧着嘴,推开院子大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堆衣物。
王熠疑惑道,“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
曹性咧嘴一笑,颇为开心的道:这是洛阳最有名的织衣楼做的,天下有名,有道是‘锦绣襄?,罗绮朝歌’,将军你看,适合你不?”
王熠点了点头,嘴角勾起几分,随手拿起一件,转身进了卧室,又接着道,“曹性,去换身衣服,晚上我们出去转转!”
“好的,将军!”曹性没有异议,将所有的汉袍收拾起来,这才告退一声,下去换衣服去了。
不多时,曹性便一身得体的汉服,推开小院大门,王熠早已等待多时了。
“走吧!”
王熠轻摇折扇,站起身来,曹性也不多说,跟在王熠身后,兜里装着银子。
洛阳,不愧为京都,这才傍晚,便已经华灯初上,街道四通八达,连接着好几个城区,人流堪称恐怖。
王熠二人便在洛阳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有小贩扛着竹排,站在路边,买卖背篓,有制成的各种小吃,芳香四溢。
“客官,里面请!”
“客官,刚出锅的美食,来尝尝啊!”
肩膀搭着一条白布的小厮热情异常,抓着曹性的手臂便要往酒楼里拉,气的曹性面色通红,解释半天,才得以解脱。
看的王熠失笑不已,再往前走,便是各种酒楼,亮如白昼,各种买卖兵器的商铺,兵刃闪烁着寒光!
在这个武力极为发达的时代,刀枪剑戟这种东西,是不禁止的,人人尚武,什么游侠,勇侠层出不穷,当然,最有名的就是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