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劝说的年轻人还是摇头,说道:“我宁愿去游学,也不愿掺合进去。当今的官家不是神宗皇帝,”说着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好友“官家会杖毙人的。”
他对面的年轻人脸角方正,神态凛然,目光坚定,手里拿着棋子,从容自如的说道:“将军百战死,谏臣殿前亡。既然你要去游学,人各有志,我便不再多说。”
他对面的人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何必呢?”
对面的年轻人一看就是意志坚定的人,自此不再说话专心下棋
赵煦见他们不再说话。放下茶杯,心里慢慢转悠起来。
面对‘新党’的再次回归,把持朝廷大权。‘旧党’现在也在分化,一部分心灰意冷,远离朝堂;而另一部分更加坚决的反对,不但坚决不退让,甚至更进一步,要与‘新党’拼个你死我活。
许久之后,赵煦微微摇头,看向蔡京说道:“今天怎么样?”
蔡京心有腹稿,轻轻躬身,压了压声音说道:“工部侍郎张可为等人,因为蔡相公的死,对章相公很不满,但也没有出格。事后,章相公留下了张可为等人谈话。开封府被火烧一事,章相公交给了刑部来查,并且严令不得再次发生这类事情。苏相公以及诸位同僚没有异议,并且决定朝休之后,颁布绍述旨意,复起‘新法’。其他……便无大事了。”
赵煦静静听着,虽然事发时他不在政事堂,大概也能想到那副场景,笑了笑,说道:“章相公还是有海量的。”
蔡京没有接话,他把握不了赵煦的心思,因此不敢乱开口。
他已经为他的自作主张,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实际上除了蔡京,朝廷里能猜到赵煦真正心思的并不多,很多人觉得赵煦云山雾绕,看不透彻,与朝臣总是隔了厚厚的一层。
这是赵煦的有意为之,除了既定的方针大政外,赵煦也有意的与朝廷保持距离,除了帝王心术外,还要防止有人摸清他的心思,给他下套,破坏他的计划。
另外就是,他不能学他的父亲神宗皇帝那样亲自下场,赵煦要保持超然的地位,有足够的转圜余地以及政策、手段空间,避免陷入党争的漩涡。
赵煦喝了口茶,看着蔡京说道:“这个及第茶楼的人,好像并不多。”
蔡京瞥了眼四周,躬着身低声说道:“可能他们是怕打扰官家……”
蔡京话语未落,有三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脸冷色的走过来。
三人打量了赵煦一眼,又瞥了眼蔡京,全都对准了赵煦。
中间领头的人,上上下下的审视着赵煦,旋即冷笑一声,道:“就是你,说孟唐是跟着你混的?”